《看，看向窗外的眼》

占森

   《看，看向窗外的眼》

    ————给留守儿童、妇女、老人




     1.   （儿童）


“第201次……”虽然已经变得麻木和厌倦，虽然墙上那些涂抹的叉号和方框已褪色，但你，还是拉开了窗帘。
你一次次想象的铁轨，通往南方的那条小路，仍被野草紧紧覆盖。你仿佛已经模糊了两只影子。一只向左走，一只向右走，很少回头。
和你一样的孩子，有一个在教室里用小刀戳伤了人，另一个从六楼的阳台下掉了下来…
“第201次……”他们在心里都念叨过，周末帮爷爷奶奶卖菜递菜时念叨过，蜷缩在傍晚篮球场上画出的白色人形圈子里，也念叨过。
“第201次……”是他恐惧的夜晚，他的怕冷不会好转。如果再有星星划过，他就要摁灭体内最后一丁点: 亮着的光。



    2.   （妇女）


红烛、红对联、红灯笼，只是一把冰凉铁器上淌过的几滴热水珠。
月亮，和林里悄悄的几句情话，也是。
它们，很快在灶台和农地面前缄默。它们是最不可信的田野里的过风。
你的肩膀越来越硬了，可心却越来越软。你怕，怕电话那头的殷切，也怕电话那头的冷漠。
脸上和身上的掐痕，是村里的“张二棍”留下来的。你，拼命保留下了最纯洁的部分。却，不敌流言。
喔，当雨下起的时候，你觉得一定有什么在窗外，做过一回你的替身，并好好地帮你和女人们哭过了一次。一定会有什么无形的、看不过去的东西，填补或麻醉着 让你心寒的隐约沟壑。
床头，你和镜子对峙时，也总有理由缕一缕头发，安静、或狠狠地撂下: 这每一天。




     3.     （老人）


发须里，你路过的东西，都白了。
你掩饰的速度，永远不及它。白，是雪花的白、纸张白，一个人往前或往回退的白。
你，还是怕凌晨屋顶上的那一声鸟叫。不是因为它的催促和预告，而是你能清楚它曲折或安稳的一生。知道它没说出的话。
这屋脊和山坡，还是弯的。虽然它们曾可能挺直过。也曾热烈地举过了什么。
似乎，他们并没有关心你的牙齿、和你渐渐被风拿去的其它东西；没有关心内部还在漏雨的瓦片。没有关心一些掉下来的叶子，还想在最后，为谁兜住什么…
你在看。看烟也看雾。看新闻里，越来越多的走失了的老人。而这一扇窗户，摆在哪儿最合适？
那两双脚印还在远处磕碰，走着走着，就会让你无法辨认。它们也总是突然就中断了线索和指向，譬如此时———别在照片墙上，模糊的钟摆。

梦里落花

细腻的诗思，娴熟的语言，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