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组章）

陕西老白 · 发表于 2016-6-6 22:47

登陆后可查看更多

您需要登录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立即注册

x

《春夏秋冬》（组章）

文/白公智（陕西）

一、春

树的情感逼向天空一朵浪游四海的黑云斜倚枝干而缀泣泪湿了季节
大地的目光温暖地躺在东方的山沿或江边等待着春姑娘的莅临
四处走动的春风经过幽暗的冬季姗姗而来
残雪泪流满面那两行洁白的伸向池塘的足迹被新芽掩去了
我拖着沉重的叹息走进黄昏让过去的某朵雨云淋湿记忆并拟想往昔在绿水深处摆尾欢游
拟想我的目光在那条林间小路上瘦如枯草迎风招摇
拟想在一方怪石嶙峋的荒野完成休眠的蛇们成功地戌守往日的容颜蛇是一切生命中最为幸运者
拟想我完成那次爱情之后蛇一般长眠于过去的落英之上
仰面注视天空的日月星辰雷电雨云一只孤鸟的悲鸣划过漫漫岁月
愁绪百结的清明午后走过那条林间小路走过那方池塘走向那块荒野
在一朵曾芬芳于去年的百合花的身旁挂上清明吊
燃起一点一点的焰火
升起一缕一缕的青烟
而清明野祭那肃穆悲凉的氛围萦回不散啊
人的一生有意无意都在自己的影子上徘徊做为悲鸿曾飞过你的天空做为河流曾漫过你的岩岸你都要以岩岸的姿态永远永远地守望那片天空那条河流么？巨石在似水流年中碎为沙砾雁群北回南归日出日落
树的家族再次沐浴温煦阳光且日益葱郁日益壮大生命拔节生长的音韵优美地交响在一起
而我将跟着蓬勃的绿叶一起迎讶即将来临的雨季

二、夏

沉重心事如十万大山在云雾中很沉重的时候才开始渐渐轻松
这以后是雨季一朵漂亮的云走进我小屋的上空遂有一场温柔的雨淋湿我焦渴的心田我的睫毛挂满晶亮的水珠——这些雨季抒情的音符嘀嘀嗒嗒叩响大地
可曾看见“泣麟悲凤”？可曾共鸣“清夜闻钟”？可曾一夜夜雨打梧桐细诉心声？
大地做琴路做弦可曾用双脚弹出金色黄昏弹出这醉人的《绿岛小夜曲》？
可曾在此刻陶醉于梅子成熟的馨香？
太阳又出现在北回归线的上空天和地日和月苦苦追随且趋近于永恒的脚趾
郁郁青苔在斑驳的树影里享受百年孤独蝉鸣在林梢拼命向蓝空刮噪
一把收割九地金黄麦浪的镰刀晃过天空一颗夏夜的露珠孕育一枚饱满的果实
惊雷闪电暴风骤雨挤破黑夜坚硬的铁壳滚滚而下
我突然想知道那些经过夏天走上永恒的高台的人群是由黑色和白色构成整个生命的风采么？
大河纳百川啊所有的河流都进入汛期
感情的青藤从很多年前的一些芽眼上萌发出新的枝叶向河流的彼岸延伸而且用手指牢牢牵系你的心走向远方
蓦然回首在波光潋滟的江面身后的脚印纷纷跨上江鸥振翅远翔消逝于太阳坠落的地方
你从月亮的门洞翩然而来从大河彼岸涉水而来从高山流水间一路歌唱而来从梦山幻谷澹然而来
这个季节正在寻梦这个季节正在受孕这个季节正在热烈地燃烧
啊拥有七月的流火可以坦坦荡荡地和夏天对话了可以细细咀嚼那个你讲述的故事了——
苍苍莽莽的原始森林一个迷了路的海拔1.69米的男子汉一匹白马出现了
他们走啊走走到海边一轮桔红的太阳正在黑色海洋的边缘燃放光芒岸边耸立着一匹黑色的马和一个海拔1.69米的男子汉在燃烧的霞光里用全部的生命吼着海之歌……
你能告诉我那个男子汉是我么是我么？

三、秋

一片红叶蝴蝶般轻曼地飘向天空秋天的歌声蝴蝶般轻曼地飘向天空秋天缘河而来秋天走向高塬
你啊我守望的神——
走过那条枫林小路走向那条小小河流在水一方而你的秀发怎样飘飘洒洒如江波涌浪随之起伏跌宕的是目光是殷望是红红的枫叶
你的背后站在高坡上迎风遥寄情怀的秋天
秋天的背后广阔天宇上射向南方的人字雁阵
雁阵的背后广寒月宫上素女的头颅闪耀着永恒的光环
清风啊不解满腹心事踱进了仲秋皎洁的月华让等待的箫笛沾满露水让彻悟禅机的心灵超越红尘让季节的足音擦肩而过
这些日子是谁把双手伸向天空摘取那枚圆满如月的梦果？
是谁把目光搓成缆索拉近那轮逐渐残缺的希望？
是谁穿过山与河之间的沼泽地带点燃十八支红烛？是谁在空房子向北方的星辰顶礼膜拜？
这以后是你的远行是收割金秋是九九艳阳天是消逝在远山的最后一声鹰啸被白霜围困的黄花瘦骨嶙峋
我独立北国之秋守望着你而你的消息从遥远的沙漠从寒气逼人的雪峰啸叫而至——冻结我情感的河流
从翻卷着浪花的黄土地上升起的浓雾扑面而来弥漫我流泪的视野
我的手足我的头脸一齐贴紧黄土地领悟亘古的神智
瞬间我背叛古旧的小屋砸开门户
任过去的足迹在凄风迷雨中飘零

四、冬

过去的创伤跟随第一片雪花在地狱的门外徘徊
这些就在眼前因此我要从这里走出去走出这种切切的氛围走出将己消逝的温馨和即将来临的寒冷之间长长的峡谷去寻找一个温暖的季候
我孤独的足音叩打着昨天的别离走向前方
两岸陡峭的悬崖咬紧我的目光一线蓝天在头顶摇摇欲坠如克特利斯夫宝剑
冷风肃瑟晶莹的雪花飘然而下掩去身后的脚印涓涓溪泉在雪层下进入冬眠
我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我是苍老的树独立寒冬关于你全部的记忆可以铭刻在年轮上
如果我是你的指纹或足印早该在雪层下等待春天的消息
如果我是你天空上的一朵沉重的雨云也最该怀惴一颗星辰走向黎明
而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穿行在长长的峡谷里的孤旅者
天地浑远苍茫西北风恣肆的口哨声可怕地逼向我
这样的日子蛇们和熊们进入穴眠树们和草们黑丧着脸八荒九地在雪被里孕育着新生的希望……
这样的日子你己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