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

陈永祥

在十五的街上
奔跑的人
在龙的胸脯下奔跑
龙高高在上
高过门市的屋檐
挂满一节一节的冰凌
一直高到天堂
花灯穿来穿去
匍匐在龙的爪印之下
奔跑的人
奔向龙的胸膛
龙，被人群中少数人举起
让大多数人仰望
我怀抱珂玉
珂玉皮肤如纸
如一片一片闪亮的鳞
她说看呵，看呵

龙须颤抖
眼睛斜视
骨头被绸布包裹
黄的颜色纯净
铺展到最早的少年皇帝
一千年，甚至更远
黄土飞扬，林海苍茫
锣鼓轰鸣，一队古装的人马
在泥泞之中厮杀……

我怀抱珂玉
珂玉面庞如雾
如一壶透明的瓷
她说龙呵，龙呵

龙头依然
在主要矛盾的上面
我想像有一双翅膀
此时掠过天空的声音
逐渐下滑
落在手中该多好
我想想轻轻说一句龙呀
但又被舌头劝退

我怀抱珂玉
她说看呵，龙

奔跑的人始终奔跑
奔跑的人习惯奔跑
而龙依然被少数人举起
让大多数人一生仰望

腾飞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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