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照耀的海上（三首）

莫笑愚 · 发表于 2015-9-28 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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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莫笑愚于 2015-9-28 07:41 编辑

在阳光照耀的海上（三首）作者：莫笑愚

《今贝、杂碎、氓》

我已变得越来越虚，虚，虚
越来越弱，弱，弱... ... ...
一个虚胖的病人
拥有全部虚高的表征
在浩浩荡荡行进的今贝面前
（今贝是一种红发蚂蚁，赤眼蓝眉）
我无法忍受高音喇叭一日三次的喧哗
又无以摆脱贫血的瘦骨如柴的幻想
（氓的幻想，是它闭眼说的梦话
它清醒的时候，往往只会睁眼流泪）
我行走在废墟和荒冢之间
目睹列队行军的红发蚂蚁们
在午夜，静静举着火焰的旗帜
任光华照亮它们红发之间的珍珠和翡翠
午夜生辉，香溢四野，万神之神正闭目养神，忘了上朝的时辰
从故宫城内翻墙而出的古董们一动不动
被红发士兵高高举起，像为慈禧出殡的经幡
像正黄旗溃不成军的大撤退
无妄之火平地而起，烧焦的躯体和屋宇
向我蜂拥而来，在午夜的长街刺痛我，绊倒我，撕裂我
碎了一地的青花瓷
从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缓慢飞起
漂在半空，彼此靠近，像无数细胞的分裂和融合
最终成为某个华丽展台上跳舞的裸体明星
而摔落地面碎成万千细小星星的
一滴泪珠，在漆黑的夜空飞升
飞升，却再也无法粘合
无法变得完整
这碎裂的天空下，群氓鼾睡
唯有星星，不倦地亮着荒冢之灯

2015-09-20于北京

《早晨的使命》

早晨的使命在瞬间就完成了
阳光带着刺刀进入正午
挺直了脊梁
阅兵式上的战士
鞋底使劲叩击地面
一旦越过中轴线，就把头偏向一侧

这盛大的仪式很快就要结束
现在是下午，鸽哨抓紧天空的彩带
经幡和旌旗一起摇晃
摇晃这蓝。九月的船长
驾驶比广场更浩大的船舰驶进秋天
暴雨在傍晚裹挟着雷电呼啸而来

2015-09-12于北京

《在阳光照耀的海上》

世上体量最大的蓝宝石
变化多端的海神
除了天空，无人能比
我知道你的名字、脾气秉性
知道你的家族史甚至病史
你间歇性的狂躁症让我敬而远之
你的女儿，我的梦中情人
比你更早通晓人事
你心情好时，像最慈祥的父亲，给我温柔爱抚
但我不止一次听说过你惨烈的暴行
你撕裂一切挡在你面前的事物，包括它们脆弱的影子
当你把宁静还给邻居，你拿女儿的尸骨作为馈赠
你现在平静得像巨大的蓝宝石
最华丽的蓝色绸缎的丝光
也比不上你的光芒
明亮的，通透的，博大的，无与伦比的
大海呀！
阳光宁静地照耀
空气薄而透明
晨风有些清冷，而这一切告诉我
——秋天，正在来临

2015-9-11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