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卷投稿】湘西，湘西

云宸

湘西，湘西

湖南\云宸

秋分前后的一个月，偌大的湘西

满山林木，看不见火红的枫叶

草丛里开满着野菊花

让思维清香中扑捉一丝淡然

淡然里捧一捧阳光

崖壁让生命顽强

河水深谷流淌，年复一年

木排上汉子的梦里

偷窥吊脚楼上村姑隆起的乳房

山里的传说很多，很神秘

在某个长满青苔的石拱桥上

一群山外来客

小心地踩踏一节破损的脊梁

等到一头牛，或是一群羊从前面走来

才去了一棵根须裸露的大树下

拿出相机，照过十次八次

我不是外地人，是从一个村子走进山城

又从山城走回看看，地道的湘西人

童年时代的村子边

也有一座石拱桥

爷爷时常带我在桥下的小溪翻螃蟹

我害怕螃蟹的巨剪

他告诉我：男孩子，男子汉

胆火儿足点，这样才如法

清澈的小溪，直通几十里外的大河

在溪水与河水交汇处

时常铺满了七零八落的行囊

岁月从鸡鸣狗吠的青石板中出

在似有似无的炊烟里成

乡愁啊，我能体会，却说不出

你能说出，却不能体会

或许只有泛黄的照片才明白

一种信仰，一种依偎在大山里的情爱

承受着季节的赞美与嘲讽

当太阳消隐于深处

我恐惧地跟着一群赶尸匠

憧憬山外的世界

崎岖的路上，黑色的影子沙沙着响

月亮似乎也东躲西藏

夜莺时不时地从头皮上略过，远去的

是七姑婆的巧舌如簧，惟有呼吸

有节奏地附和着脚步

回眸处，不见了一纸灯光

日子很快，仿佛就在一刹那

书韵味夹杂着匪气的少年

清纯带着野性的少女，如今已在何方？

再次走进大山

站在别人的村子

星光下，想着山外自己的女人

和百里之外的故乡

清凉的山风，让一群酒醉的汉子

无法体味到热血膨胀

或许，有的人醒着，心却醉了

有的人醉了，心却醒着

而我，既不清醒，也没有醉

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在土灶里与枯朽的树枝一同燃烧

火光中，鸟儿欢地舞蹈，

阿拉伯遥远的沙漠

凤凰涅槃的瞬间

有谁在此记录五百年的沧桑

镶嵌于石壁上的那些蝌蚪文

比巫师的法器更神秘

太上老君是传说中的名人

尤其是他的“急律令”，山外甚是流行

山里却没有鬼神愿意听

很久前有个带着老君符咒的外乡客

被一只狐仙留住了一生

临终前那个晚上，他哭了

有人说他流下的是幸福

也有人说留下的是悔恨

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这就是神秘的湘西

可能大自然还需残留一点记忆

当清脆的鸟鸣诱惑清泉里的土金鱼

歪斜的草树边，冒烟的牛粪旁

一群在山外喧嚣里终日挣扎的人，

谁能惊奇一只蚯蚓的蠕动？

谁能读懂简单与繁琐？

谁能在此区分风景与心？

永远只会沧桑而不会苍凉的山中

看见满是老茧的肩膀

驮着稚嫩的希望，一旁

还有两只依然硕大的乳房。

备注：“胆火儿”湘西东部方言，胆量的意思

“如法”湘西东部方言，好，不错的意思。

作者：云宸（笔名），高级讲师，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楹联学会、中华诗词、中国诗词研究会会员。邮箱：28996422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