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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舒展的波浪 于 2015-8-9 20:18 编辑
命，抑或命运
伍大华
一、八字
宛如宗教有许多人追随 八字有很大的市场范围，特别在农村── 大凡谁家生孩子，老人得病 或是学生高考，年轻人相亲 或是遇上这样和那样意想不到的事情 都会着魔似的去找八字先生 准与不准，恰是蒸烂的茄子搞米粉 说不清，道不明
奶奶六十五岁时，一只药罐 一颗悬挂胸前的炸弹，几乎从年头吊到年尾 八字先生掐指一算，说奶奶正走天螺运 很难熬过来年三月份 奶奶七十三岁时，说这一回啊 所面临的是一条又宽又深冒着黑烟的坑 孙猴子也跳不出如来掌心 可是，奶奶像满身沧桑的松树越活越精神 九十六岁才驾鹤西行，至今还是 全村的长寿冠军
然而，有一点却是板凳钉钉子 叫人不得不信。比如 将死人的八字抑或畜牲的命 报给八字先生，定会被骂得唾沫星子喷遍全身 叫你从此不敢谎报军情 那年金秋，队里的母牛生下一头 让鸡犬奔走相告的宝贝 谁知，我与小伙伴才说出生辰 八字先生就将手中的铁棍挥舞出满屋气愤 直吓得我们像捅了马蜂窝 抱头而奔……
二、看相
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夏日 无意中碰到一位老师，像电视中的情景一样 手里举着“赛半仙”牌子 出于礼貌也出于好奇 我恭敬地喊了一声老师。寒暄后 他看了看我的手掌，说三天前你退财了 被贼偷了不少东西 我顿时惊愕，说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若仙样摸一把飘逸的胡须 说坏事后头有好事，不出半年 你定会谋得一官半职…… 是年十月，我果然行了一泡狗屎运 当上了办公室主任
后来外出办事 恰巧遇上一个近两年不曾谋面的下岗哥们 正盘腿坐在树下，把别人的前程 说得像朵朵天花四处乱坠 我一时兴起，便若没有座位的观众 悄悄地站在那旁听 稍顷，他看完相、收过钱 抬头发现我站在旁边，眼中迅速射出 一半喜悦，一半诧异 我说你那两把刷子也敢出来骗人？ 他却孩子般突然跳起来说：你升官了 要好好犒劳弟兄们……
三、风水
好风景不一定蕴藏好风水 好风水定会被好风景自然地抱在怀里 我的家乡，一颗不起眼的谷粒 坐落在这样的环境： 前是广阔田野和蜿蜒南行的祁水 后是层层梯级向上的丘陵 左有四明山脉的余韵 右是大华山高耸云霓 倚天俯瞰，有妙不可言的神韵 可真正天赐的风水，是院子的神堂后面 那一坨天生石头，一张 四平八稳的石椅，无形中奠定了 芝麻官辈出的灵性
那年“破四旧，立四新”，神经错乱的 十八磅大锤，东一锤 砸碎了神堂的菩萨，世世代代 朝拜的神灵，西一锤 打残了石椅的靠背，祖祖辈辈 信奉的风水，我十几个 有一官半职的亲人，一夜间成了 牛鬼蛇神……
四、征兆与犯忌
征兆有一定科学含量，犯忌却是 迷信的亲戚。可两者如同一对孪生兄弟 有着惊人的相似，特别是遇到 不祥之事
（一） 爱人的外婆，甲午年农历五月 刚过九十六岁生日，谁知不到一个星期 竟惨遭横祸，像地震中 轰然倒下的一棵老树，让人感叹 让人挽惜
那天，阴雨连绵的苍穹 还在发泄恩恩怨怨 同往常一样，午后的外婆正在家与人打牌聊天 幸福的笑声如鸟儿满堂回旋 一个天天跟奶奶在外婆家玩耍的男孩 一个不谙世事的牛犊崽 耍着耍着，突然打了个毛孔悚然的寒颤 接着便哇哇地哭闹起来： 奶奶，奶奶，我要回家，我不在这里玩 连糖果也不爱恋
五分钟后，邻居家的土砖房 猝然一个踉跄，便抱住朝夕相处的姊妹 ──外婆的屋──悲壮地哭成 一堆废墟……
（二） 外婆归西正值未时 （另外两个牌友经及时救治，已安然无事） 犯了命中大忌，行家因此一再叮嘱 要像防火防盗一样小心行事 以免再出乱子
可是，防，一张补了又补的网 怎能经得起鱼之冲撞 就在次日晌饭的时候 因一言不慎，两个平素称兄道弟的乡亲 刹时像点着的干柴烧了起来 一只射出的青花瓷饭碗 以粉身碎骨的代价，让一人的额头 瞬即花开
第三天下午，一个走路都怕 把蚂蚁踩死的农用车司机，刚刚送来板凳桌子 其时接到电话，要他拉一车材料 以早日装修希冀 路上，竟将一个八旬老妪活生生送上了 黄泉路……
五、命，抑或命运
八字，看相和风水，抑或 征兆与犯忌，都是柳条穿王八，牵涉到 命，抑或命运。可是 命，抑或命运，到底是不是上天注定？ 我一介学问粗浅的草根诗人 无法用科学的观点，来加以阐述 加以证明
（一） 十八岁，多少人还像 依人小鸟，在父母身边享受着爱的温馨 我却由一名知青，从广阔天地 走进了军营
服役三年，确实是弹指一挥 却给了我人生最深刻的记忆 那残酷无情的战争滋味 那生与死的悲壮和凄美，无不洗礼 我的心灵。而连长、排长 换刀把似的变更，也不曾动摇 我坚如磐石的信心 一棵白杨，已长成铁塔 顶天立地。可是 一道部队提干一律要军校毕业的指示精神 像结扎一样，让我的梦 彻底破碎。期间 我年仅四十七岁的母亲 一盏创造我生命的灯，竟因病溘然熄灭 撒手离开了我们……
也许，这就是 命运，这就是 命
（二）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我知道这一句名言包含命运，但强调的更是 努力，努力，再努力！ 因此，退伍后我发扬部队精神 打骨子里坚信一条真理， 只要像牛一样不用扬鞭自奋蹄 就有得到重用的机会 一切投机取巧，四处钻营 都是武林中的旁门左道，不可能立足 时代的阵地
于是，我拳打脚踢，冲锋陷阵 从山旮旯一座电站，打拼到现在的工作单位 拼出了一大堆先进个人的红本本 拼掉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光阴 可就是没有拼掉── “以工代干”，这一顶戴了三十多年 判若“右派”的帽子 尽管期间，多次转干的波涛高潮迭起 不少人挺直了如弓腰肢
而两次公务员考试 更是两把插进胸膛的匕首，一有风吹草动 就鲜血直流：一次是1993年 录13人，我排15，本若奥运会竞赛 毫无怨天尤人的理由 可录用时，前三名像服了兴奋剂的运动员 未通过政审。那其中的 奥妙，像一篇没有结尾的文章 省略号打到如今
一次是1995年，700人的队伍 两个营的精锐，浩浩荡荡 开进市里，去参加公正、公平的比武竞争 我一路过关斩将，竟一举夺得 亚军奖杯……原以为 坛子里的乌龟会十拿九稳 用不着像有的人那样，以龌龊方式 去敲道貌岸然的门 于是我踌躇满志，等待着 喜讯的自然降临 谁知，煮熟的鸭子竟长出羽翼呼一声飞得无踪无影 其时，才发现提在手里的 是一只无底木桶，根本就没有装住 一滴水 一场欢喜，终以一枕黄粱 宣告蜃楼荡然无存 须知，这一次全县有600多人走出了 群众的阵营，是有史以来可与1976年湘江洪峰比肩的 特大洪水……
也许，这就是 命运，这就是 命
注：战争：本人1978年2月入伍，1979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
作者简介： 伍大华，笔名舒波，网名舒展的波浪。曾下放农村，服役军营，做工电站，现在水利部门工作。有近400首诗歌及部分小说、散文见诸《辽文学河》、《岁月文学》、《绿风诗刊》、《青春诗歌》、台湾《葡萄园诗刊》、美国《新大陆诗刊》和《北京晚报》、《湘潭日报》等国内外报刊和入选各类选本。已出版诗集《光明的天地》《独饮花香》《不要来生》。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祁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426100）湖南省祁阳县水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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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5-8-5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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