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巫行云 · 发表于 2015-6-20 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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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巫行云于 2015-6-20 22:08 编辑

【人生若只如初见】

1

想把你写进去，可落纸成灰。
灰烬里的小人儿，贴着泥土，
他说，有人站在老对方，
不停地向泥土里，抛植幽暗的腐朽

原来死过的东西，也怀有草木之心。
你若愿意蹲下来，就一定可以回到
从前的旧地址

夕阳是碎了的黄金。
我站在山坡上，逐渐变小
我的篮子里，摘满了清热解毒的菇娘

2
不要轻易说出你想说的话。
我们说过得，太多而重复。
言语，给不了我们的出路。

我们只需要把自己的影子
摁进对方，还要保持适当的姿势

我们必须懂得矜持
就像面对一见钟情的陌生人一样。

3
没有什么尺子，可以量到腐朽的厚度
那些烂苹果落地的滴答光阴

你可以坐在那颗树下
倾听滴答的时间，万般缓慢，滴在眼前而落不了地。

如果我说，时间的河流，像你那件紫色的旗袍
它一定会不顾笨拙的头颅，飞奔起来

飞奔起来的，
还有我为你割下的那年春秋

4
结局，像绝句一样，流淌着汁液。
诗人们都太过伤感。伤情伤春，伤离别之人的眼。

而我风尘仆仆，拥有一幅淬过火的心肠。
岁月静好，我仍由安逸。

我知道锈了的部分，是些什么。
请别告诉我。请不要用你的柔情和爱把它擦亮。

铁质的倒刺，已长进我的肉里。
让它安睡。别碰它，别让它划破你的手指。

5
你的血，滴在地板上，像火红的玫瑰。
我的血，滴在腹中，像罂粟的果核。

6
把那些疼，扔在地上，
让它淋一淋雨。沾染一些自然的声音。
比如雷声，风声，雨打荷声
时钟声，孩子的鼻息声，梦呓声，山中的老狼声
什么声都行。

没有声音的疼，是一堆白骨。
没有经过受苦的佛陀，不会是真佛陀。

7
入了佛门，我就会把曾经专注的目光
摁进石头里。
我会把它制成碾盘，停放在你的后院。
每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会差遣入不了庙门的情僧
还你一石稻谷。

就把稻谷当成是我的心吧。
恨我的时候，碾一碾。想我的时候，就扬一扬，
那些和秕子一样无用的稻壳。

8
回头无岸。
澎湃的大海卷着舌头。

来，吞噬掉我吧。
冲动又虔诚的那年。

错与不错，都是我的错。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9
冶父山的慧能师傅，说我的怀里，
永远住着一个虚妄之人。

他说，有时候是你。
有时候是我。

该来的，终归会来。
而我们还不能问候梁兄，英台，因为我们还会活很久。

传说中，传奇的人，
都早死在纸上。

10骤雨初歇。想半路出家的人，凌晨四点
坐在厂区水塘旁，吐烟圈。
饥瘦得仿佛前世，扔出去的一副骨骼。

没什么可以出污泥而不染的。
被红尘油腻过的人类，弥漫着钢铁，尼龙6，柔软剂，
以及沾染在我衣服上的，污油的味道。

只有被回忆用旧的光阴，一直没变。
依旧像当年扔在许愿树上的布条。

【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们都是走入迷途的艺妓。
就像我为你画眉时，一定有一只画眉鸟在窗外鸣叫。

你喜欢它头顶上的白色。
你说它顶来了，亚布力的一场雪。

我在闷热的江南，呆了太久
我都快想不起来，亚布力的雪景是什么样的。

你说那是我太怀念那里的秋风
以至于忘了，这把巨大的扇子，凭空扇来的雪花

是啊，亚布力的秋风
一凌厉起来，就会落下一场雪。

风雪路上，我看着她转乘了几趟火车，
向我客居的北方之北，哐当哐当，缓慢而来。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啊？
流着一半俄罗斯血统的女人啊。

即日。临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