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五首】

车行 · 发表于 2015-6-9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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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的日子

是阳光下绽放的，棉花白
是月光轻拢的薄雾轻纱
是随风而来追风而去，说走就走的
一场旅行

直到她柔软的身段，再也摁不住
内心，炙热的焰火
她抽打自己。她咬破自己
破茧吐丝

所有的漂泊，只为等待一次契机
只为寻找，这最后的
动容的炸裂。她要把晶亮的骨头
从此，播撒在大地——

象一只荆棘鸟，一生只唱一次歌

戏说暧昧之：黄灯作证

暧昧本姓孔。介于亦正亦邪
似是而非之间。得“敬鬼神而远之”
的真传，修成无孔不入之道
金刚不坏之躯

其五行属水。时腾云驾雾而来
忽滚滚东流而去。佩联合国相印
戴一“中庸”之高帽，四海讲经说法
或指鹿为马。或载舟覆舟

其门徒上至帝王将相，下至三教九流
不黑不白。不红不绿。黄灯作证
今已蒙一黄色面具，或低胸，或旗袍
混迹于影影绰绰的红灯区

影青执壶

——宋。湖田窑。其高七寸有余，通体晶莹通透。

一截河流的孤本。适合于
珍藏、把玩、透析。适合于七寸之间
品一壶远宋的，水光山色

适合在青黛的暗影里，执手相看
于无语凝噎中，听——
一朵白玉之花，惊心动魄地咳出体内的
一场晶莹通透的大雪

“湖田，湖田，今夕何年？”

八百年之后，众灯熄灭
唯你于莽莽中翘首，独自点亮一盏温柔的
遥望——

蘑菇云

林间筛下来一点点，就足够
对于阳光，我不敢有太多奢求

再大的雨，也不必怕
天生贱命，天生就是一把伞

明月一钱，清风两袖
来世间一遭，买不起一块墓碑

腐朽就腐朽吧。采蘑菇的小姑娘说：
“今年采过的地方，来年更多”

是啊，来年会有更多的兄弟姐妹，破土而出
那时的天空就会腾起一朵又一朵的，蘑菇云

墓志铭

就留一块无字碑吧
只是模仿——
她是写不下。我是没得写

彷佛一片风中落叶
叶片里的江山，叶脉里的夕阳
从此，都交给了黑夜

哦，夕阳
当夕阳隐于远山
阳光的金子，也会在黑暗中锈蚀

石碑何用？
墓志铭又何用之有？
不过让一个名字，多扛了数十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