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的诗】独轮车

金一 · 发表于 2015-6-4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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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轮车

河南/金一

在老家的杂屋，往事的一角
搬开长短不一的农具，你会发现
独轮车，默默地躲在一隅
拂去上面布满的尘灰，手把处
被汗水和老茧浸磨的地方
依旧发出明亮的光泽

无法想像，从前的岁月
那是怎样的一种艰辛：

春天来临的时候，岸边的柳树
都发芽了，绿盈盈一片
本是踏青的好时节
但父母不懂，他们用柴刀砍下
成捆成捆的柳条。然后用独轮车
前拉后推，一步一个脚印弄回家
然后趁着油灯，趁着孩子们的酣睡声
编织柳篮柳筐，也编织着
生活的希冀。手上的血泡
已感觉不到疼痛，再苦再累也只能
咬牙撑着。如两株梧桐
立在中国贫瘠的大地上
遮挡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就这样，相濡以沫的父亲母亲
经过风经过雨也经过数不清的坎坷
硬是靠着一辆独轮车
把春荒推到了夏青
又从秋黄熬过了残冬。往事
不堪回首啊，忘不了
父母捡拾麦穗佝偻的身影
也忘不了父母推着我们到很远的丘陵
去捡拾红薯的情景

无论你信不信
正是有了这千万辆独轮车
和独轮车上满是老茧的手
才缓慢地推来
共和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