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一杯茶》和《观音山》

占森 · 发表于 2015-5-27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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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占森于 2015-5-27 21:10 编辑

               《雨中的一杯茶》

      这显然不是品茶的时分，你甚至已记不起那么一种香郁。
即使你有大把的时间，用于枯坐。

      在落雨的场景里，你看不清远处的雨线，仿佛那只是对于
你而言，所展示的又一场病弱。

      近处的雨滴，才有份量。

      它不可节制的凝积、掉下，你本想掬住它，可你却担心它会
如硕重的铜钟般，穿破你的手掌。

      宁愿，这杯茶是涩苦的。宁愿这盏瓷器和那水，也是苦的。

      就像一把伞，被凌乱的步伐牵引，但它仍自然地撑住一些身体。

   可是现在，茶，和路旁的树叶有什么区别？茶和你指间燃烧的烟缕，
有什么区别？一滩水洼，正是源于自身的浊浑，被死死的困在一只杯子里。

      天空，又暗了下来。仿佛尚有一场大雨。这是你所期待的。你有足够的
时间去听，枯骨坠地的声。你有足够的时间惊诧，黎明，突被拉进至傍晚。

   你更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也揉成一杯茶。

   虽然，雨中，它再不沸腾。

                     《观音山》

   佛像，在哪里，都是一枚金刚不坏的种子。
   你只看到她的巍峨高矗，又何曾体恤过那一番番动魄的苦难？

   抓一把土，总有从指缝散落的。而抓住的是什么，溜走的又是什么？

   你看到接踵巡回的火把，它们莫名地被点燃，又莫名地熄灭。却不缺
少怨恨、惶恐及无措。你似乎在哪一个尘世，都无法拥有一颗树的坚韧。

   沿途里的蜜或食饵，或许它们才能让你停留。你不停地扭动，对于那些呼喊，
那些奔流，那些谁人之手，伪造的另一些山峰。

   金木水火，风土地天，这只是世间被吐露的，或尚未吐露的音。
   那个从哪一层三界堕下的众生，又构筑了谬误颠倒的框架？而谁，迂陷甚深？

   山河跌宕，星月零星。你走完一些坡斓，还有秘境内，更多的坡斓。

   梵刹之内，钟磬合声，其实你曾旧逢过，它们甚至一直潜在你的心里。这宛若
一种连锁反应，你敲它时，那些多米诺骨牌就会依次叠起，而不是倒下。你却渐渐
迷失了这种感觉。

   仰望，你在某个下方。仿佛另一个你正渴求救犊。救犊，是由外而内的光，
反之，亦成立。譬如一把刀刃，主动或被动的遗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不再
变成生生死死间的拉锯。

   倾伏。在这一幢金色面前倾伏下来，像伏软了的无数根芒刺。闭目不再看到黑暗，
而是直抵无量的空明。空明，却不可言说。

   一盏青灯，一袭白衣。那一缕蓝烟处，谁在朝奉，谁在供香？
你疑惑低头的霎那，还是那一把土，而又散去的，是什么？留下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