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两首

北方雪狐 · 发表于 2015-4-25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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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北方雪狐于 2015-4-26 09:35 编辑

《跌落在平原的月光》

一、

流水裹挟淤泥冲刷着河床的石头
巴公河，我不指正你月色下的虚妄
曾在我少年的身体上留下蚀骨的疼触
那是我人生最初部分的章节
而今穿越时光隧道，拥入眼帘的
依旧是那些岁月倥偬的流转
依旧是一匹凝练的绸缎上跳动着的青草的气息
而两岸无穷尽的幻梦饲养着上玄月的孤独
那是米蒿花的馨香打翻了四月焦虑的田畴

二、

梨花躲进月光，梨花的白纠结着月光的白
它的香，被我摁进肌肤，捂也捂不住
那是一只只纯白的蝴蝶融化于相思
布谷鸟一声长啼，便漾开了四月夜归的夙愿
梨花嘤嘤的啜泣，便卡在了蓝莹莹的半空
一颗悬着的牵挂贮满清辉
似落，未落

三、

今夜终于可以蘸着月光数点一座座村庄
辛店屯，坟台，姬庄，燕窑，纸坊，周苏
无论发音如何拗口，这都是一个个饱溢了色彩的称谓
类似的村庄，在鲁西北大平原上，随便招招手
都会牵出长长的一大串温情
月光下，不是我在反复地数点它们，而是
这座座浮岛般的村落向我更正着波涛的印痕
仿佛无数双眼睛，闪烁在月光的枝桠
仿佛我使劲咳嗽一声，那些逝去的亲人
就会从四下里噌噌地冒出

四、

这一刻，我仅为它活着，也仅为它死去
是这跌落平原的月光，埋葬我，又脱胎了我
耽于春蚕的呼吸，我在不眠的夜里
倾吐出了一缕又一缕的，延绵不绝的暖色

《反刍》

那些被清洗过的鸟声
都是你们的了
而我，空怀满腹雨水
遍寻不到一只翠鸟
那些乏味的啁啾
给我，我也不会要

我只能把天空的阴翳
全部裁下来
让雨水试着倒流
让花朵涂满七彩汁液
让驿路的钟声挂满透明的翅膀
让一颗染尘的心，在夜幕下倾斜到恰好

我只能痴守几卷经文
熄灭灯，熄灭星辰，和月亮
轻抚轩窗，让所有的一切

在黑暗中慢下来
听我一个人，沉默着，反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