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瞧（三章）

柳思人 · 发表于 2015-3-29 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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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瞧（三章）
文/柳思人

黄昏的倒影

一阵麻雀飞上树，春的枝丫上便长满了叶子。
小南风吹来。你，青石板上的舞鞋，雨水里的干果，玫瑰上的刺，一段分叉的恋情，全熬成了绯红。
故事还未到赭黄的时候，一个情节牵出另一个情节，碧绿。
我，在一方谷子里啄开了回家的路。出门时种下的那一畦伏笔，已爬出了一串毛毛虫。
远方。黄昏。一摁倒影。一挂狗尾巴草。
剪开一氽彩霞，一只石臼浮出水面。夜，与一擎睡莲周旋。
一个哈欠锲入梦里，深与浅由不得你。
给白云塘打点滴，却在一粒浸胖的麦子上做皮试。
一条青鱼摇头摆尾，我紧随其后。初一戗食，十五反刍，咀嚼的是一个个漩涡，吐出的是一只只钩。
（2015-03-25 18：18）

走着瞧

我不会打草鞋。
门前那条路，走了三四十年，还是弯过了头。静脉曲胀，在庄稼人眼里算不得病。
钵头大的腿肚，硬泥巴一样的肌肉。
一脖子青筋在左，一拱彩虹在右，隔夜的阵雨系在夹缝里，与一桩耕牛东磨蹭西磨蹭。
路边笋。戗风船。茅草埂拗不过老脚板。
走着瞧吧！
月亮，从一条钩绳上爬上来，冷落了一根长扁担。
转肩。一头是秋收，一头是冬种。水稻从不在分蘖中走神，谷子习惯了在麻雀的争吵声中镀金。
我弯成一把镰刀，在人生的长河里，收割。
大器晚成。把几亩水田弄成了一个组章，与泥路，与蚯蚓，与蛙声有关的文字，在一顶草帽里晒出来。一筐锋芒，叫一架风车吱咕吱咕地搧。
稻草人守住了星星，守住了月亮，更守住了秕谷的心：宁做一摊稻魂泥，一心一意抹老墙。
（2015-03-26 20：55）

红萝卜地

有的深埋，有的半躺，溜圆的脑门里塞满了脆嫩的思想。
前一蹲泥后一个坑。
拔你。
坑是老坑，泥是新泥。
一冬天的积淀。
你涉世尚浅。一只红脸，写着稚嫩的阅历。
和风。细雨。春试图模拟红萝卜的味道，辣一层甜一层的心思，露一半藏一半的计谋。
太阳斜照。生活重新回归自然。
我心里的萝卜地正在开花。
无计谋，不掘坑，只有几只蝴蝶，在数着红萝卜开出来的白花。
（2015-02-27 2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