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冬天>(外二)

渝浩东 · 发表于 2015-1-18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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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鱼>
数周之后，它游动的体态
依旧妩媚
安然。毫无不安、惊恐
和绝望的征兆。
在它内心，水
远比时间和食物重要。
我该怎么告诉它？
生命已经超期。
一个人的胃，早已迫不及待
在举棋不定中
拒绝了所有素食的
前仆后继。死
是无疑的。
对于它，仅仅只是
时间而已。
在它死亡并随之消失之前
我应与它
有一回真诚对话。
我有义务告诉它，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谁是幕后的主使
我还必须
告诉它，如果有来生
并不期而遇今世的命数
可能对死刑的判决
终将缺席文明的到来

<腰椎病>

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不治之症。
我以为，二十四小时之后
它会消失，像一个男人惬意时刻
吐出的烟圈。
它开始变本加厉
要让我丧失一个男人
应有的尊严：
无法挺直脊梁在人群中行走
并高调宣扬至死不渝的信仰。
这之以前，可以准确说是
二十四小时之前，我从不相信自己
有病。就像鱼不相信
海洋会枯竭一样
就像鸟，不相信有一天会改变飞行
的方式。现在，我必须承认。
上帝，请原谅
我只向病魔低头。我已经坚信
它可令我一无所有。
今夜，此时
我开始审视自己的渺小，和脆弱
我必须从埃菲尔铁塔上
走下来。心悦诚服
接受生命赏赐的惩罚
只不过时间来得有点早，有些突然

<2014年冬天>

被雾霭遮盖的，是这个冬天
无声无色的寒冷。
一切都仿佛习惯了
没有特别在意
温度计心跳的速度。
落叶和草。
一个衰败部落的见证者
不知疲倦地讲述，四季的涅槃。
我的生命
的车轮
向着一个方向，没有改变。
我不想。
也许我们都不想
去预测这样一个特别的时间。
然而，我只在乎
是擦身而过的，那些亲密的事物
那些令人心动的举止
微笑，和绝然不可复制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