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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孩子的亲人》 我看见蝙蝠 从女人柔软的洞口飞出 挂满黄昏的树枝 翌日,又状如我们的孩子 比煤更黑,比黑夜更黑的蝙蝠、 你即不象母亲,也不象我这父亲 你是母亲与父亲爱情的结晶么?—— 你结晶了比黑夜更黑的乌云!啊,爱情 比煤更黑,比黑夜更黑,比乌云更黑的爱情 我听见幼儿园歌声浩荡 天空,盘旋着黑色的蝙蝠 蝙蝠,孩子的亲人 人!谁是孩子的真正父亲和母亲 附原稿《擀面的魔鬼》 1、魔鬼白天擀面/晚上把擀面棒伸进洞房/弄得每个想做父亲的新郎/都戴了绿帽子/从新娘柔软的洞口/一群群蝙蝠般的魔鬼分娩 2、我与魔鬼是朋友/我爱吃他做的各种面食/我们一起逛超市,泡网吧/一次,我故意大喊:“魔鬼!”/人们躁动片刻,旋即风平浪静 3、但这个世界/魔鬼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少/它们从女人柔软的洞口飞出/挂满黄昏的树枝/翌日,又摇身一变/状若我们的孩子 4、同大多数男人一样/我也不是自己孩子的真正父亲/除非那些从不吃面食的男人/而他的老婆,能把魔鬼的擀面棒/与男人那玩艺儿分清 5、魔鬼擀面/我们栽种小麦/供给面粉/而那根伸进洞房的擀面棒/是我们砍伐粗壮的树杆做成 6、魔鬼圣殿般的面房/环绕翻滚的麦浪/和成片的森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魔鬼的嫔妃/男人是阉品 《父亲之黑,母亲之白》 我碰见一个男人,想叫他父亲 我碰见一个女人,想叫他母亲 黑色的鹰隼说:你该叫我父亲 白色的绵羊说:你该叫我母亲 啊,父亲,我想跟你飞翔,穷尽天涯 啊,母亲,我可不愿重复:那丢失羊毛的命运 父亲之黑,母亲之白 如夜色深深,把蜿蜒曲身的雪山沉浸 你夜夜如见我父,似水滑过窗棂 你穿羊毛衫即如见母,她把温暖馈赠人们 碰见一个男人,我叫他父亲 碰见一个女人,我叫他母亲 这些人满脸狐疑,说:我不认识你 啊,我要驾船撒网,打捞亲情 附《父亲之黑,母亲之白》原稿 我在街上遇见一个人,我叫他:/“父亲!”他说:“我不认识你”/我碰见母亲、兄弟姐妹和妻儿/一一没谁相认,扭着头,比石头冰冷
我想编一副渔网,打捞我的爱情、亲情和真情/没人落水,但人的灵魂溺沉江河湖海/时间紧迫,海面耸起了鲨鱼的脊背/鲨鱼啊,我给你满舱的鱼儿,你别吞噬那闪光的人性
这时,柔软的波浪抚摸我的船舷 /湿漉漉的,带给我浑身的异香/任是丁香、白兰和十里香,也比不上她的芳心/我的船橹身陷花海,沾满花粉
父亲们,母亲们,兄弟姐妹和“爱人”们/我假装捕鱼,远离你们居住的城镇 《我们是深渊的鱼》 魔鬼把黄金扔进深渊 我们追踪而来,变成一群鱼 我们是鱼,我们是深渊的鱼 你裸体,我也裸体,穿的衣如皇帝的新衣 那些渔船,一面张网捕捞我们 一面遮蔽我们对天空的望眼,摇摆船体 我们是鱼,我们是鱼,披金戴银的是金鱼 我们是鱼,我们是鱼,鱼眼里渔帆如虹霓 下一次,魔鬼把黄金扔向哪里 下一次,我们也许是猪,是驴 附原稿《深渊里的痴望》 人们在最深的深渊,两眼紧盯着路径/谁爱着一颗星星,把最高的天空痴望/滑进深渊的人们,沿着这条路径/路径两旁满眼广告,把深渊描绘得分外迷人
一个公仆从殿堂坠落,只见深渊象情妇的乳沟和阴唇/谁用船桨拍打别人的头顶,象拍打湖面旖旎的波纹/深渊超市,琳琅满目。纷呈的眼珠象麇集的苍蝇/谁把赝品塞进深渊的洞房,新人抱住一具僵尸狂吻 谁在最深的深渊,痴望最高的天空/魔鬼遮拦他的望眼,用牢狱、黄金和花枝招展的女人/甚至,他压根儿没有身躯,只是一颗挂在高高城墙上的头颅/而今头颅荡然无存,城墙塌圮,一片深渊的密林 声声黄鹂,把树梢叫醒,箭矢般向天空延伸/撑一朵云伞,星星回家了,痴人仍在痴望/他想修一条笔直闪光的路,从深渊抵达星星的家门/满怀思恋,梦幻泡影!那颗星星早已投入弯月的怀抱/闪光的路,如秋千,荡满脱险归来的我们 《傻瓜的笑靥》 闹市,一个傻瓜笑着 笑靥象一朵玫瑰 啊,玫瑰,绽放傻瓜脸庞的玫瑰 一朵只把爱情献给傻瓜的玫瑰 傻瓜的笑靥,滋润你的花蕊 玫瑰爱情中沉醉 闹市,傻瓜笑着 周围,折刀般的表情 啊,玫瑰,笑靥滋润的玫瑰 一朵爱情中沉醉的玫瑰 折刀般的表情,把你包围 刀光如雪,把你憔悴 闹市,没了傻瓜 卖花女郎叫卖着:玫瑰!玫瑰!玫瑰 啊,玫瑰,身畔钱币叮当响的玫瑰 一朵朵女郎般妩媚的玫瑰 折刀般的表情,把你包围 刀光如雪,带走你的芳菲 附原稿 嘈杂的闹市,人流摩肩接踵/一个傻瓜笑着,想把他笑靥的种子/播入人们的内心,绽放人们的绛唇/象播撒玫瑰、紫罗兰和蔷薇 母亲怀抱的婴儿咯咯笑了,绽放了一朵玫瑰/但傻瓜的种子没能播入母亲的心灵,她抿着狐疑的嘴唇/一张张旋转而来的人脸,一把把折刀般的表情/闹市嘈杂麇集傻瓜,象嗜血的蚊虫叮了又叮 一条弧形的河流,围绕这座城市/傻瓜笑洒河面,雪白的浪花簇拥玫瑰的花影/影影绰绰的星星笑着,荡漾河流婀娜的情怀/绽放了一朵朵紫罗兰和蔷薇 傻瓜傻乎乎笑着,手捧“一记红尘”的荔枝/走遍大街小巷,寻找那位抱孩子的母亲/他想请母亲手扶桥栏,看一看快乐涌动的浪花/看一看他播撒的笑靥,绽放得多么纯真 楼盘试管般密集,谁在培养霉菌/霉菌雾霾般弥漫,人心象霉透了的豆制品/人们满街捂着口罩,而冰雪象更大的口罩/捂向鲜花芬芳的河流,捂满大地之阴 傻瓜笑着,冰雪里一朵傻乎乎的花影/仿佛没有雾霾,没有口罩,没有折刀般的表情/大地之阴湿了,她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傻瓜/婀娜地委身,滴滴阳光融蚀口罩般的薄冰 《鞋带——裙带》 你把我爱人的裙带 拴作鞋带 噫,我的爱人 裙带蜷伏 沾满你鞋底的口痰 我,也把别人的裙带拴作鞋带 裙带——鞋带 沾满口痰...... 附原稿 我看见偶掬几滴雨露的人/误以为捡拾了珠宝/顿时绽放成花朵 一朵朵丁香、野百合和雏菊——/我依稀记得这些人的音容笑貌/请别把那蝴蝶兰的裙袂偷觑,她是我的爱人/我夜夜独眠,抚摸爱人的镜奁梳子 爱人啊,你瞒着我,暗梳羽翼/湖面,你翩翩弄姿,绽放一袭草地/一团浓雾裹胁,你误以为携手白马王子/夜晚,那家伙给你三滴雨露,你便委身解开罗裙的带子 人们赞美百花,万红千紫/偶掬几滴雨露,便误以为捡拾了珠宝/红灯区:浓妆艳抹的小姐花枝招展/你给她一串珍珠般的雨露,她便解开罗裙的带子 我怀揣爱人的镜奁梳子,我要带她回家家/人头攒动的港口,我们目睹最后的结局——/海面:花花绿绿,滚滚乌云一番番云雨/爱人的裙带纷纷漂浮,我们的爱人纷纷沉底 谁蹂躏大地,把爱人的裙带拴作鞋带/沾满了淤泥、痰液、泪水和血迹/花瓣沦落,吻着那带来满目疮痍的鞋底/野旷天低,从一棵枯树般的路殍,滑落镜奁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