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外一首）

风尘倦客

谷子还没出牙，
吸管插在梅雨里，奶水不足。
伸一伸腿，就把一片蛙声踢出了惊蛰。
春天还在苦思如何练成泼墨成画，
种子却已找到了破土的诀窍。

成长是孤单的，思想难免分叉，
一瓣刚幻想初恋，另一瓣已开始早恋。
从青涩到成熟，不只需要冲动，
还需要几个段落的阳光，几个段落的风雨，
闪电和爱情虽然短暂，却有利于抽穗。

放下了所有的欲望才明白，
深刻比浅薄有时候看起来更加返璞归真，
诠释厚重何须借助过多的修辞，
秋天只用一种颜色，
就把稻田，精炼成一首首五言七律。

你的仁慈最终化作了无数金舍利，
对你是圆满，对我却是恩泽。
我只能如一只挑肥拣瘦的麻雀，
在你堆积如山的恩惠里寻找灵感，
只为写一首诗，给你陪葬。

《错》


你把一首情歌唱病了，
低音区鼻塞，高音区沙哑。
不该靠你太近，影子
时而亢奋，时而萎靡。
高烧不退的，还有笔，
躺在一张纸上胡言乱语。

我在前，你在后，
隔着一张课桌。
送给你的漫画主角，
眼睛总长在后脑勺，
广玉兰开了三次，
你也没读懂。

毕业是风季，把年少吹散归零。
纸鸢和手指隔空切磋，
多远的牵挂在风中才会折翼。
鸿雁刚睡，不忍吵醒。
折一架胆小的纸飞机，
托风空投到你的桌前，
没能载回一段生病的歌声。

多年后，你的同桌，
把一段回放定格。
一纸错笺割破了你的喉咙，
五月的最后一天，
也没能等来夜莺的啼鸣。
女主角错位的剧本，我成了最后的观众。
落幕时，你的同桌，你曾经的闺蜜，
已做了我孩子的妈。

舒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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