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永远是我的依靠（组诗）

何舒 · 发表于 2021-8-8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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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永远是我的依靠（组诗）
贵州/何舒

1、清水江情缘

站在清水江畔，家乡成了对岸
那个昔日流浪的少年，像一条鱼
游戈于大海，迟迟找不到落脚之处

孩童放牛时的牧歌，像断了弦的弓
除非时间逆转，才能扬鞭
才能安放牛背上的洒脱与安然
在这轻轻压着世俗的目光里
只是想掩盖而已。虚荣
还在堆积，成了一垄黄土

清水江，两岸的山由远及近
我听不见喧嚣，听不见轰鸣声。只听见
蜜蜂的鼾声，似梦非醒
花儿正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窥视
水中生长的蒹葭，越来越恣意
仿佛可以看见过去和现在的情节达成协议
我的青春虽没有找到像样的归宿
但还真切地活着，略显尴尬
站在这清水江畔，念一念你的名字
便能想到从前的样子

这一江清清流淌的水，不问世间百态
不去纠集失散多年的荒芜之影
携带而来的，是远处的人家

2、老房子，根的所在

再高再大的树，也离不开根须的供养
再远的出行，总是在倾听家乡的方言
从老房子门前的树上，我看到了童年的影子
树叶似乎在酝酿另一个我，让卷缩的思绪
跟它一样的低头、叹气
这么多年来，我总喜欢在月圆之夜
晒一些陈年旧事，晒鸟儿留在树枝上的曲子
和午后与你一起翻山越岭的足迹

其实，每一次回到家乡
面对清清的河水，面对水中的另一个自己
没有栏栅，没有遮掩。天空和庄稼
在倾听，老房子在风中嘎吱嘎吱的声音
扶着我的童年。于是，故事一个接一个地讲
直到村前的老树又长出新的希望

3、石板村道

在一步步诱导下，我从石板村道离开了村庄
开始了追求所向往的生活
我知道，我的手撑不起天空
只是试图在激流中寻找，一张纸上的轨迹
而辛劳的奔波，都被时间和星月
一次次误笔诠释了下来

期望的远，谁都知道
当重新把生活从城市搬回田间地头时
村道的每一块石板，都在倾听
我的沉默。都在悄悄帮我
把荡不起一丝漪涟的梦想赶进夏天
此时村道两旁，一些花开着，小草也疯长着
像追赶梦想的人，谈论着
那些留在石板上歪歪斜斜的足印

当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最适合怀念的
不是用什么样的目光审视自己
从小就开始走着的石板路，被岁月洗涤
每次都只有开始，而寻不见结果

4、炊烟的味道

已记不清多少次跌倒
堆放在田埂外的背影，只留下伤痕累累的记忆
那些遥远的梦幻，都冲堆积到了
岁月深处的尘埃里

曾经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草，劈柴
帮妈妈添炉火，煮沸艰辛而温馨的日子
跟着方言的出走，渐行渐远
自打那时起，我带着灌满色彩的心
在大地上飞翔了数千回
从一种无奈奔向另一种无奈
对岸，只落下淡淡的回忆

炊烟，是游子忘不掉的乡愁
一缕缕，它舞动柔软的身子
多像老母亲弓着的腰啊
也像老父亲吧嗒吧嗒的旱烟
牵着我的欲望，从春天又到了夏天

5、村庄致远

面朝一座山，并不羞于启齿出身
打开尘封的思绪，心朝阳光，入世
敢出去的，把风和云朵，还有河流
喊一声，夏天就回来了

进村的路还在。拿一把尺子，再量量它的宽度
一些叫不出名的花朵，代替了以前疯长的野草
目光里是否还记得那些陈旧的木房
以及适合高度白酒浸泡的家里长家里短
取一滴陈年旧事，慢慢回忆，是咸了还是淡了

一场雨来了，草尖绽放露珠
天空和星月，在一条新的路上
更新了村庄千年的心结
那带路者啊，足够让夕阳在风景里留步
足够让土地生长出麦芒的光
足够让更多的生灵在阳光下生长

我不再是那打马走过的人
目睹一路绽放的玫瑰，治愈了
那一段结疤。春风送来的暖意
踩过山坳，踩过田野
此时，描摹的女子
已将一首醉春风拆开成无数的笔画

2021年6月22日至25日于广西忻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