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杰出而壮丽的诗歌必将消灭当代一切诗歌（7）

苦海

苦海杰出而壮丽的诗歌必将消灭当代一切诗歌（7）


文/苦海（黑龙江）



我的公众号是一个讨饭的小碗


我的公众号是一个讨饭的小碗
我每天捧着一个公众号小碗
写一首诗歌，蹲在微信群里要饭
我的小碗里总是空空如也
没有一个人肯赞赏，施舍。

我端着诗歌的小碗在微信群里乞讨
每一个微信群就是一个小人国
我遇到的每一个诗人都在乞讨
有一些还被称作是口若悬河的
才高八斗的经验丰富的讨饭大师。

我是一个有尊严的脏兮兮的乞讨者。
微信群是一条繁华而荒凉的十里长街
我的微信公众号是一个要饭的小碗
用诗歌讨饭，我几乎次次空碗而归

我的公众号是一个讨饭的小碗
我毕竟是个遵纪守法的乞讨者
一些不良的鱼目混珠的公众号
却是借着诗歌比赛的名义勒索
要求参赛者必须达到一定数量的赞赏额

微信时代，请睁大你行善积德的眼睛
识别真写诗的乞丐与文学掮客真挺难。



我带着《苦海诗集》回故乡找你


这是一本未出版的诗集《苦海诗集》。
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我为她写诗。
夯砸阳光，一笔一划，为你写诗。
待到我一生漫山遍野花开的一本诗集：
《苦海诗集》终于成为最美的绢画。
当然也是世界上春光明媚的诗集之一。
我要带着它回到我们亲爱的故乡去。
可是，再也找不见亲爱的你。
这些诗因你而作。唾手可得。
妙手回春。都是压卷之作。
我写完这些诗歌，也许你已经秀发斑白。
读到这些诗，你已是花发苍苍的老婆婆。
这些诗歌遴选了你的永恒，美和温柔。
是能起死回生，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
让你的牛仔裤重新变得像群山一样蓝。
你的剪水双瞳如星星的砥砺与浪漫。
你的身子会重新清澈泉水一样馥郁。
我一生努力完成的，一生都在制作的
一本诗集，虚构的《苦海诗集》出版。
肯定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诗集之一。
称雄四方，才高八斗，必自成经典。
我要带着它回到我们亲爱的故乡去。
但我的红颜，我再也找不见亲爱的你。
下辈子让我再握紧你的手爬楼登峰造极。
再次琴瑟之好。一齐爬上故乡春山繁殖。
让我带着为你写的诗集回故乡再度爱你。


为什么你总在诗中写丑陋的柞树


将来，会不会，有一个记者，对我
有一个写作上的唐突发问、或问责：
在你的诗中为什么总是写到丑陋的柞树？

答曰：我不是有意做作地宠幸柞树的。
从不曾，别有用心过，不曾哗众取宠过。
我并不提携白桦树，因为它不是阔叶。

将来是否有人问我，请问在你的诗歌中
为什么总要书写刚硬的柞树？不写白桦
答曰：在北方的黑土地，柞树俗称蒙古栎

在莱蒙托夫和普希金的诗句中柞树叫橡树。
因为我和俄罗斯的普希金、莱蒙托夫一样
生在中国一个橡树林犹如草垛的美丽乡村。

柞树的皮很像榆树皮，但它其实不是榆树。
柞树下有野花：芍兰，花荵，延胡索，鸢尾。
纹身的树干上铺叙着松花蛇的美餐黑蚂蚁。

柞树在有些年份也向毛毛虫的染色体求爱
柞树能尅制名贵的树种柏树银杏树黄花梨树。
柞树是一种硬杂木，坚硬的树木不好劈开。

请问在你的诗中，为什么经常写到柞树？
你在诗中写柞树的动力和原因是什么呢？
这个提问会不会让我为人间再留下一首好诗？  



农业观光一日游


坐大客就是在家乡农业观光一日游。
出差从双鸭山市出来，回饶河县。
窗外红旗岭农场的块块稻田和芦苇
像红旗飘飘，白雪扬扬，千秋万古。
我是孤旅与高山大河同飞的孤雁
掖一卷北国山水，不怕道路迢迢。
车行宝清平原，挠力河绿野仙踪
晨光灌溉，葡萄搭架，韵味深长
玉米大豆水稻色彩雅淡独见典范。
村庄的发辫、一棵棵白桦整齐划一
散岫飘云下是精准镶嵌的完达山脉。
长寿菊是干什么用的？制造染料。
灰灰菜呢？养猪。玉米秸呢？喂牛。
一对农民夫妇忽然出现在高速公路边
向长途客车递上来煮熟的一篮玉米
让司机给乘客们分吃并说不用道谢。
我吃的好快，狼吞虎咽，胃口极好！



当我老了再次走进酒馆


当我老了，那曾经爱过我的红颜知己
如果此时你仍能与我同行于飘雪的街上
是不是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幅风景？
当我老态龙钟，还想蠢动，扬眉奋髯
我已倾家荡产，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你是否还愿意依然以你青春不悔的美丽
陪伴在我身边，为我争光？像一支火炬。

当我即将入土，变成乞丐，人皆掩鼻而过
独自拄着拐杖，真爽，蹒跚如一头猛犸象。
穿过黄昏的风雪。像我们曾经相爱时那样
发现小街上的那个破饭馆，灯泡还亮着。
让我依然像一个有钱人抚掌大笑踱进去。
买瓶啤酒压压惊，灌进肚里当做马尿喝。
我来了就喝，喝了就走，依旧气吞山河。



你要穿着牛仔裤采蘑菇


亲爱的。我们一起采蘑菇。
我喜欢你穿着牛仔裤
给我看。给我好好看一看。

呵，我的红颜知己。
等到我回故乡林区那一天
你要穿着牛仔裤给我看。

你要穿着你的牛仔裤
伴我一起走进森林里
我们去采雨后的鲜蘑菇。

一轮夏天的太阳闪烁
在高昂的柞树和桦树上。
你一定要穿着牛仔裤。

亲爱的。穿牛仔裤吧。
雨后，拎着一个小筐子。
和我一起在故乡的森林中
采撷大朵饱满的榆黄蘑。

要穿靛蓝色的牛仔裤。
当你弯下腰采蘑菇时
我不采，只是看你采。
你蹲下去的姿势真美。



九天


感谢太阳摄取了我的魂魄，漂游到九天上。
感谢一只乌鸦，又把我循环回到了大地上。
在九天之上，我娶了我细雨里的彩虹新娘。
在天堂之上，我闹了云一万年以后的洞房。

我从九天上胜利班师回朝。像一个泥足巨人。
甩手写下一首诗，就踩死了人间万千屎壳郎。
在这人世上，有很多佛口蛇心也想把我踩死。
但我是来自九天的燧石，胜过人间的狗头金。

在尔虞我诈、高谈阔论、熙熙攘攘的人间
我曾经做过招摇撞骗者尔虞我诈者的奴隶。
在热血沸腾把我五花大绑的仙山琼阁之上
我是乌烟瘴气的人间中那些宵小们的国王。

此生，我去过丹霞似锦、朱霞烂漫的九天之上。
而奸佞和俗物们，你们的痼癖只是去茅厕食堂。
今天，我登山冈销忧，老虎出洞，画饼充饥。
我自九天归来。攻城略地。废除了人间皇帝。



写给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伟大的老头，你的文字
在我春天的中国北方大地上童叟无欺
水稻，野花，轻轻缤纷，松树漫游着。
我总觉得，我会遇到你。深信，走在
田野上，只有屠格涅夫和我是同路人。
一个正直的长者，大自然的法人代表。
一手拿枪一手拿笔写作《猎人手记》。

我讨厌一辆辆现代化豪华轿车接连
不断呜呜从高速公路上蛮狠夺路而过
更讨厌农药瓶子一堆堆扔满田间地头
我觉得我和您的心灵是啮合而交集的。
我俩如果站在水泥路边一齐仰望天空
春天苍郁的青杨树下听布谷鸟的柝声
为轻风吹拂脊髓里的违禁血型而感动。

你俄罗斯庄园森林草原湖沼密布着凶险
需要带一把敢死队的猎枪防身，而老屠
我只需带一个手机。一边摄影一边写诗。
毋庸讳言，我在我家乡的森林田野草原上
遇到钓鱼的人玩车的人采花的人，其实
都是三教九流的市侩，只有鸟鸣的雠问
与你的时代森林草原上的一样无比清脆。
屠格涅夫，让我摆下一盘春天的抽水机
从稻田喷吐出莹润水花的围棋与你对弈。
屠格涅夫，我要编织梦想，我要以笔为枪
像你一样做一名我祖国乡村土地上的大诗人。



故乡的阳光


只有故乡的阳光里，才有小麻雀淘气
不是名贵，张扬，高档，巨大的鲲鹏。
只有故乡的阳光里才有歪斜的电线杆
有抚养我成人倒塌的茅椽蓬牗的土坯房
只有故乡的阳光才不是赝品的美酒佳酿。

如果你想寻找一个春暖花开的玉颜情人
不用去走遍世界，你就回故乡看太阳吧。
古老葬身永恒的故乡，再孤独也有惊喜
故乡阳光就是离别最久的爱。最念最想。

只有故乡阳光才像女友，女子，少女
女郎，少妇，红颜知己，女眷，女伶
女王女生，女神女士；无论裸裎、吻合
都是风流风华风采风情风雨中的深情。
瓜子儿脸宁愿带着垃圾堆的臭味也爱你。
让你为美与丑净与脏的太阳黑子欲罢不能。

你和阳光在故乡相爱，才没有枉费日月。
只有在故乡，你的乾钢能变成顶瓜瓜的
高高粗壮的青杨，箍紧一把喷火的焊枪。
让我死后也不需要为臭皮囊写的墓志铭。
更不需要皇帝表彰我忠君爱国为我树碑立传。

故乡阳光可以拿最娇姱的白银去白桦林弹钢琴。
拿我回乡那个芬芳的夜晚和一只鸟儿对口型。
可用亲吻描摹，用苹果象征，用豆腐狼吞虎咽。
只有故乡的太阳和阳光才是展翅飞翔的对偶句！
故乡的阳光，永远是爱我和我爱的女人与美人。



我的红玫瑰就是你的红玫瑰


我的红玫瑰不能抵达
我的红玫瑰不能说话
我的红玫瑰需要封存
我的红玫瑰就是你的红玫瑰

我的红玫瑰在雪中盛开
我的红玫瑰在寒冷中飘雪
我的红玫瑰给大地染白
我的红玫瑰就是你的红玫瑰

我的红玫瑰躲藏在街角
我的红玫瑰是你早晨喝的第一杯奶
我的红玫瑰是你今天的淡妆
我的红玫瑰就是你的红玫瑰

我的红玫瑰是你今天的红睡衣
我的红玫瑰是你今天的红袖香
我的红玫瑰是你今天的口红
我的红玫瑰就是你的红玫瑰

我的红玫瑰就是你今天的把我想起
我的红玫瑰就是你今天对我的思念
我的红玫瑰就是你心里给我留存的唯一那朵
我的红玫瑰就是你的红玫瑰

我的红玫瑰今天要在你的手机短信里沉默
我的红玫瑰今天要在你的QQ里哑声
我的红玫瑰今天最不能摘下送你
我的红玫瑰就是你的红玫瑰



她说“冬日里的艳阳天”


明天就是2月14日西方人的情人节
我在中国北方的一个下午爬山望远
我把随拍的雪景照片发到了一个QQ群里
她是我不熟悉的美女，说：“冬日里的艳阳天。”

我笑答：“可以做诗的题目！”
雪白，无可比拟；下午的白太阳
箭一般飞过柞树林，光芒说：“逝者如斯。”
呵，我作客于一个陌生美女敞亮的客厅中

雪太阳在山岗上旋转着她洁白的裙衣
美丽战严寒；而我感冒，相对无言
雪太阳以她的大方，温情，款待我的到来
我掏出纸和笔想写诗；诗歌说：“陈言务去。”

一个诗人写诗，为了赢得美女
而我早已在去年，前年和大前年的夏天
睡在了这片青草勃发，鲜花怒放的眠床上
苦难的诗人先有诗歌，后有美女

我是欢乐的诗人，先有美女，后不需要诗歌
她又在QQ里对我说：“玩得开心点。”
世界上美女真多，但我爱过从前一个
世界上美女真纯洁，但我不能污染这片白雪

天是艳阳天，但大地已没有青草，鲜花和果实
冬天也有艳阳天，一定来自爱诗的美女心田
童年时代我读过的《艳阳天》，主人公名字叫高大全
我永远，独一，爱着我那消逝的夏日的艳阳天……



写给上帝


请让我以诗歌的名义致敬高尚的上帝，上帝！
感谢你，我不信你的魔力，你却信我的独立。

请把我未出版的呕心镂骨的诗集拿去
与你的《圣经》铢两悉称，妙合无垠。

请把我有勇无谋、未受奖励的诗歌都拿去
与你的日月共长久借用中国移动神游天国。

感谢你让我无名无份却又壮丽不朽地写诗。
而那些排除异己的蚂蚁为了觅食甘当爬虫。

感谢你用斑斓在树荫下把我打扮成一匹野马
而没有把我领进腥臊而驯服的一个动物园内。

感谢你和我一样担心地凝视着一只花蝴蝶
翩跹着跌撞着穿过了演习中的一道铁丝网。

感谢赐给我阳光锋芒的上帝，虽然我住的小城里
没有一个能拜见你的教堂没有一位引领我的神父。



我的良家，我的妓女


那真爱我的人，是良家，离别时
会对我道一声：亲爱的，永别了。
那并非真爱你的人，是妓女
她的意识中不会有丝毫的感伤情调。

不要对女人动真情
不要对妓女动真情
花开花谢，花谢花开，这就是女人
女人的名字就叫：花开花谢，花谢花开。

不要爱上一个良家女子
不要爱上一个红尘妓女
不要相信人间有真爱这个词汇
良家爱你三年，妓女爱你三天。

那些你人生旅途上的女人之花
是怎么样为你秾艳地绽放
就是怎么样为你决绝地凋零
不分良家与娼妓，不分贵妇与桑女。

爱过你的良家，想必已成为妓女了吧
爱过你的妓女，不知是否已改做良家。
我的良家，不会再爱别人只把我珍藏
我的妓女，恐怕忍耐不住夜雨对空床。

我的良家，我冰莹玉立的姐姐
我的妓女，我貌美如仙的妹妹。
我的良家，你珍惜的情义就是我珍惜的。
我的妓女，你追逐的享乐就是我追逐的。

我的良家，你让我抒写春光易逝的恋曲
我的妓女，你使我落笔人生如寄的诗篇。
如果有一天，我会像天鹅歌尽而亡
彤管与夷草，正反掩青丝于我墓前。

我的良家，北方的阳光冷暖不定
我的妓女，南国的月色四面楚歌。
我的良家，你是我世代望穿的芳信
我的妓女，你是我毕生独凭的画栏。

我的良家，如若永不做妓女
请回到我的罗帐把红烛映照。
我的妓女，如若做不回良家
请登上新的客舟把笑涡红透。

我的良家，我爱你的真心诚意
我的妓女，我爱你的虚与委蛇。
我的良家，给予我的，我要付清
我的妓女，馈赠你的，毋需偿还。

我的良家，驿桥下丛生的是草长花开
送君千里，我是你北方清晨一缕炊烟。
我的妓女，江湖上冷面的是刀光剑影
终有一别，我是你南国薄晚一片浮云。



在饭店里读一本诗刊


在饭店要了一碗面条。
等待服务员端上面条时
我本想好好读一本
随手带来的诗刊
在等待吃面条时
我本想认真地读一会儿书
但墙上挂着的好吃的菜名
总是吸引着我的目光：
黄瓜猪肉，纯狗鱼，牛肉萝卜
鸡胸脯，蘑菇炖小鸡，猪肉炖粉条。

虽然这是在饭店等饭
饭还未送到面前时
我有的是时间可以读书
但你真以为
你就可以抱着一本诗刊读吗
以为这样是很浪漫的吗
可是，墙上挂着几排红色的菜名
像那些电影中妓院里的头牌
一个个露着醉人的酥胸香肩
都等待着你去摘她们的门牌。



我想让江水从地面站起流上苍穹


我想率领一条江水从大地直立流上苍穹。
巨龙，凤鸟般，蜿蜒一气，流注
铸成长蛇阵，高插青霄剑气纵横。

我想率领大地的江水去洗染一下苍穹
朝着天空奔涌，直泻，让浪花辈出。
为什么一条江只能覆灭春洲盖满芳甸？

我想让一条江水打落地球重力
和我一起挺直腰杆，匣里龙吟。
伴我一起飞跃上山做我爬山的朋侪。

为什么一条江只能匍匐不能洪波涌起？
为什么不能像一只鸟儿飞渡云霄？
为什么只能让青山为河道对峙低矮？

我想扶起，引领，携带，拔高大地上的流水！
可是有一天我又站在江岸边检阅人间的生活
倾听着抽水机欢乐灌溉着苍莽平野万顷稻田。
决定还是让江水蜷曲在大地而行更好。
还是把没有堤坝的天空留给我一个人翱翔吧。

秋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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