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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破套·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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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5 09: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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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胡云琦 于 2021-6-6 17:4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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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破套·之九

       如血残阳,是晾成丹心的雨的花季
       示意绿,走向成熟不拘形式
       有人在秋风中防火,用旗语宣示警惕
       有贼在黑暗处赶路,走向盗取

       有高尚方显卑鄙,有人赞月色美丽
       可惜它照不穿邪恶的外衣

       有人说烛光很暗
       在晚读者眼前却胜过熊熊燃烧的火炬
       霜是露珠的凝聚,雪是霜的继续
       我爱森林,并且甘愿成为她的卫士

                         ——徐北高·习诗

       一到冬天就会变成白色幽灵的傻大个儿又一次钻入他的白套子,自从他老婆死了之后就再也没人给他织网;到了第六年,已经是1985年了。那张捕捉沙半鸡的黑网早已刮开好几个大口子。因为没有买到新网,所以只好将就着用。第六年、傻大个儿穿的羊皮大氅还是原来那件羊皮大氅,棉裤也还是原来的棉裤;快过年了,为了不让别人说笑话,今年他用卖鼬皮的钱买了一块深蓝色呢子,去成衣铺做了一件男士中山装和一条呢料裤子。傻大个儿身高大约有一米七八,穿上新装显得特别神气。卖皮子剩下的钱,他打算再买一把新枪。
       徐北高初中毕业后报考了市职业中专,完成学业后没有上班,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太弱了;很想好好锻炼一下,所以又报名参军,转业后被分配到森林警察大队。
       五年前我在徐北高家屋顶被傻大个儿枪杀之后,被徐北高埋在了他从野外移植到家的一棵山丁子树下。那棵小树移植了两年才长到一米多,它默立在屋后西墙角的墙根下,距离北墙半米远。由于矮小,很少能见到阳光;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我的大脑是否就是我的灵魂,以及大脑细胞、灵魂与呼吸三者之间的关系。徐北高把我埋到地下时,我的灵魂只能就近依附着那棵小树;好像它很害怕自己会在空中慢慢飘散,所以它就随着小树的呼吸进入小树的体内。那一刻,我想起自己是从外星被快递到地球的;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自己快递回去。也许,还需要等待时机吧?
       徐北高葬埋我之后,赖猫回来了;它看见我的灵魂正在慢慢进入小树,急的满地打滚,拼命乱叫。徐北高不知道猫的眼睛能够看到我的灵魂,还以为它在叫春,气不打一处来地把赖猫赶跑了。
       那一年,那棵小树的叶子一直绿着,到了冬天也未枯落。
       等到徐北高当兵快转业时,那棵小树已经长到四米多高了;不知何时从小树的旁边又长出一个新枝,与小树并肩向上生长。夏天,山丁子树茂密的绿叶在阳光下抖擞,开出繁花;秋天结果。这一年,北河对岸有一只斑翅山鹑经常飞到徐北高家来吃山丁子。我想我应该出来了,或许,这就是尘缘未尽吧。我把我所有的灵气都寄存给一朵粉白色的夏花,然后让它变成一枚晶莹剔透的红果。我故意吸引那只斑翅山鹑把我吃下去,这样,我的灵魂就可以在它腹中进入一枚鸟蛋。走向轮回——

       瑞雪飘逸后有砂糖的颗粒,那蓝幕之下铺展的洁白;永远使傻大个儿和他的捕鸟套子显得龌龊渺小;相反,徐北高军绿色的着装在我的仰视之中,就像一棵逼退寒风迎接春天的松树那样骄傲。在精神的巅峰境界,至今还活着讴歌草木有本心的李清照;我虽然归根为鸟,可是我一直以为所有痴迷于保护动植物的人们,他们的灵魂、肯定受过灿烂古国辉煌文化的熏陶,所以才会有天地般的无争与博爱崇高。
       山影,木魂、冰心、冒烟雪不会忘掉,极冷、套索网杀飞鸟的呼啸;我们在患难中感恩救助者火炉般温暖的怀抱。
    奔逃中,侥幸穿过傻大个儿的地网破洞,再往前跑几十步,就能让徐北高听到我的喘息声,如时光倒流;要死也要死在他怀中。路程,积雪、草丛,一切都是故乡的原风景,翅膀;还像从前那样飞着飞着就会失灵。
       坏了,徐北高怎么走着走着突然改变了方向?他会不会去其他地方拍照?眼看要错失良机,我蹲在地上开始哭嚎,声音像半大狗叫。一阵寒风从后面追来,抱起我的哭腔向前飞跑。徐北高再次转过身时,望着我的方向并没有拍照;他好像在照相机的取景框中发现了我,又不确定。之后他重新举起相机,朝着我的方向对焦;这一次他真的发现了我,收起相机迈开训练有素的双腿向我这边速跑。在我身后的另一个方向,傻大个儿挥动着长杆慢慢走着,霜雪染白了他开始变白的胡子和长眉毛。
       徐北高弯腰从雪地上抱起我时,我一点儿都没想逃;这种熟悉的场景,就像我日思夜想中的片场剧照。而且情节吻合的出乎意料,我甚至不止一次想过他像今天这样把我放入他的背包。
       从林业局局址往西,除了前年因为春季失火建起的十几栋新砖房、个别私建砖房;绝大多数居民还都住在早已老旧的板夹泥房屋里,没有统一规划的街道,各家各户为了冬季御寒积累的木柈子垛,都是亟需解决的防火隐患主课题。北河自然林地因为有改造河道和新修公路的隔离,防火险情相对降低......
徐北高边走边想,作为一名森林警察;他要利用业余时间对全镇的防火物源与地理环境做出合理分析。如果说学生时代他的主要精力除了学习之外,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保护斑翅山鹑,那么他现在的思想境界已经提升到保护国有森林资源与人民利益。回去,需要绘图;结合照片对今天的实地观察情况进行细致分析,他用的是个黑白相机;拍照之后所有的成像都需要取出胶卷冲洗。然后再放大处理。

       徐北高鬼使神差地带着斑翅山鹑回到家里,今天是星期天公休日;可是他总是利用休息时间工作并且乐此不疲。从背包里取出斑翅山鹑,徐北高一下愣住了,这只斑翅山鹑与原来的那只斑翅山鹑怎么会那么神似?他呆呆地望着斑翅山鹑心想:为什么要把它带回家呢?它又没有受伤。自从见到这只斑翅山鹑,向回走的路上;徐北高就一直觉得好像有什么应该做的事情没去做。
       ——网!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季节、傻大个儿一定会在北河附近捕捉沙半鸡。他现在很少使用钢丝套、铝丝套了。他现在开始使用网。
       徐北高推开房门出去,连帽子和手套都没戴;就向着刚才遇到斑翅山鹑的地方飞跑。他沿着沙半鸡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向前寻觅,傍晚的北风迎面吹来,像刀割或针扎一样冻得他耳朵生疼,徐北高只好用双手捂着耳朵向前走;走过一片满是霜雪的柳树林,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相距老远,徐北高就看见傻大个儿屁颠儿屁颠儿地往回走,肩上好像还抗着类似麻袋状的盛物东西。
       “喂——老病号,又干坏事了吧?”
       徐北高双手插兜站在小路上拦住了傻大个儿的归途。
       “哎——你小子长高了哈!怎么地,当兵了呀?大冬天也不戴棉帽子,是炼钢呢吗?躲开、躲开;让老子过去。”
       傻大个儿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推徐北高,推了两下却没推动。他在心里暗暗吃惊,想不到几年不见这小子竟然强壮的像头公牛。
       徐北高顺势挝住他推过来的那只右手,向下一撅;傻大个儿的手腕与小臂就形成了死角,活动不了,他痛的有些站立不稳,差点儿没跪在地上。
       “快说:你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徐北高在问他。
       “鸡、鸡、沙半鸡,一共六只;都活着呢。那年我不是一时生气,打死了你的沙半鸡吗,现在我还你一只。”
       “不行,六年了;每年一只,你要还我六只。”
       “嘿!你这是抢啊?你要是要,老子就还你一只,如果不要;一只都不给。”
       傻大个儿把装着六只斑翅山鹑的麻袋放到雪地上,拉开阵势脸红脖子粗地要跟徐北高来横的。
       徐北高本来就没想跟他打架,这几年看兵书、他学会了以智取胜。再说,他还惦念着赶紧回家绘防火分析图。
       “好吧,一只就一只;现在就拿来。”
       “这还差不多。”傻大个儿一见徐北高让了步,急忙嘟嘟囔囔地去解捆住麻袋口的麻绳。等他解开麻袋,一只手伸进去正想抓沙半鸡的时候,徐北高趁他不注意;双手抓住麻袋底角用力向后一拉再向上一提,就听“呼啦”一声,六只斑翅山鹑同时从麻袋里掉出来,扑棱棱地四处乱飞各自逃命去了。好在傻大个儿手疾眼快勉强抓到两只,他气得放声大骂:“我日你妈呀,老子这一天白忙活了。”
       “哈哈哈哈”——徐北高边跑边笑。
他妈的,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冤家对头。傻大个儿望着徐北高的背影想,要是自己的儿子还活着;也应该有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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