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16]《女冠子》《渔家傲》我等你到三十五岁

沈复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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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说《浮生六记》

一、初见
时但见满室鲜衣，芸独通体素淡，仅新其鞋而已。见其绣制精巧，询为己作，始知其慧心不仅在笔墨也。

《浪淘沙令》
满室绣衣鲜，纵是春残。动人唯是一低鬟，如是鬓边香茉莉，又是晴天。
煮粥不曾难，笑上眉弯。怕人取笑事儿翻，一点慧心唯素淡，不屑珠钿。

《浪淘沙令》
疏雨滴梧桐，闲傍朱栊。入秋以后又伤忡。廊上鹦哥浑不语，凋了芙蓉。
心事有无中，目送飞鸿。幽期将近怕成空。携酒何妨图一醉，侧帽轻风。

二、我取轩
沧浪亭爱莲居西壁间，板桥内一轩临流，名曰“我取”，取“清斯濯缨，浊斯濯足”意也。

《瑞鹤仙》我取轩
轩名我取也。正浓荫覆窗，榴花红也。适于拨凉也，以射覆为令，花间醉也。似青莲也，亦活泼、风中摇也。喜乐天、琵琶行吟，原来启蒙师也。
缘也。婿名三白，何其有缘，前生定也。淑珍笑也，怕白字、连篇也。更弯腰娇喘，那堪拊掌，如花风中颤也。看小池、游来青鲤，落花嚼也。

《瑞鹤仙》偕游太湖
郎衣初翻雪，更蝴蝶履著，揽镜清绝。肌肤又莹洁，似疏枝清浅，见之心说。浮波画楫，闲负手、游人心折。更撩他、春风宛转，整袖殷勤轻叠。
澄彻，舟窗尽落，清风徐来，空阔铺设。几番醉缬，宽眼界，幻生灭。又青山妩媚，撞人怀抱，叠叠重重翠叶。不舍归，夜枕涛声，举头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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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闺房记乐
与芸在“我取轩”观月。是夜月色颇佳，俯视河中，波光如练，轻罗小扇，并坐水窗，仰见飞云过天，变态万千。

《瑞鹤仙》
鬓边花如雪，伴卿卿闲看，残阳如血。何堪那情切，更多少心事，寄于林樾。风声渐歇，凭故事、明明灭灭。忆旧时、藏粥待君，晕脸犹散春缬。
谁说？花中茉莉，香里小人，溶溶泄泄。几回交结，惹人醉、冠缨绝。但回眸一笑，笑他君子，却与小人难别。漫评花，闲坐并肩，小池揽月。

《燕归梁》
生怕凉蟾出浴迟，并肩坐、水窗时。淑珍犹著旧时衣，有茉莉、鬓边垂。
轻罗小扇应无恨，凭酥手、度萤飞。戏言定是李蟾妃，若得罪、没风吹。

余性爽直，落拓不羁。芸若腐儒，迂拘多礼。偶为之整袖，必连声道“得罪”，或递巾授扇，必起身来接……自此“岂敢”“得罪”竟成语助词矣。

《声声慢》
沧浪亭畔，我取轩中，依然听得嘻声。细细听来，何人宛转箫声。暗随槛竹指引，觅绿窗、凉翠风声。眼儿媚，又试郎故故，误了新声。
授扇寻常之事，便迂拘多礼，岂敢声声。自是非关，当时藏粥嘲声。如今怕人说懒，煮羹汤，宜早轻声。伴伊起，尚听闻、茅店鸡声。

《霜天晓角》
听一壶纱，又何妨品花。好比麻婆豆腐，闲话又，恼伊家。
龇牙，春正佳，曲儿听一些。素手且轻些掐，呵笑着、颤身斜。

《摸鱼儿》泛舟
是沧浪、泛舟之处，真如玉洞仙府。闲撑着半篙春水，轻把梦儿来度。谁倚户、但饮女儿红，月白缝轻素，花奴羯鼓。又约得青苔，胡诌闲侃，浑不计朝暮。
蜂儿误，我取轩前留步，闲来时襞笺赋。嘻声跌落青苔上，醉了玲珑老圃。天若雾、但认取流云，弄影花前舞，如于野浦。听浣碧涛声，双双顾看，活脱是池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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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闲情记趣
夏蚊成雷。留蚊于素帐中，徐喷以烟，使其冲烟飞鸣，作青云白鹤观，果如鹤唳云端，怡然称快。

《少年游》
留蚊素帐趁天晴，驻目看分明。依稀如是，云端白鹤，闲著羽衣行。
凤凰儿袅香炉上，缭绕欲浮城。怡然称快，夏时消闷，有趣是闲情。

一日，见二虫斗草间，观之正浓，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盖一癞蛤蟆也，舌一吐而二虫尽为所吞。余年幼方出神，不觉呀然惊恐，神定，捉蛤蟆，鞭数数十，驱之别院。

《少年游》
闲来醉雨过天青，惊鹭起寒汀。二虫斗草，忽丢魂魄，言大道无名。
沧浪亭畔闲情钓，濯足一身轻。人的一生，纵然坎坷，和着浪游声。

五、触我春愁偏宛转，撩他离绪更缠绵。

《祝英台近》
意缠绵，风宛转，触我春才半。鸳瓦墙头，又是花开乱。绕屋菜圃蜂飞，花光树影，如梦也、东篱赏玩。
且一叹，经年为稻粱谋，如是随阳雁。月上蕉窗，花似镜中看。怎生劝得东君，此间一醉，奈花落、风狂不管。

《蝶恋花》
为爱池荷风服软，软语吴侬，逗得花枝颤。一脉风来香又远，反腰欲贴清波浅。
谁斗腰肢如静婉，影伴娇娆，疑是浑无倦。月下鄂君香被展，粉拳胡秀温柔转。

《蝶恋花》
时在阁中闲剪燕，窗外芭蕉，已自开成扇。慵懒倚窗谁与伴，一双鸂鶒闲中看。
翡翠杯前开茗战，鹿走谁知，如是孩儿面。可忆廓前初遇见？空留得雨丝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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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野餐
余凡事喜独出己见，不屑随人是非，即论诗品画，莫不存人珍我弃、人弃我取之意。

《高阳台》野餐
俗世无拘，一生爽直，无非樗栎之身。如昔晴天，野花野草勾人。南园油菜花开了，欲约人、暖饮闻薰。叹如今、冷赏何宜，更不成春。
自家何不担炉火？卖馄饨挑子，租约开嚬。煮酒烹茶，一笑响遏行云。浪游如蝶于花圃，自逍遥、返璞归真。醉斜阳、跌落嘻声，忘了风尘。

若布衣暖，菜饭饱，一室雍雍，优游泉石，如沧浪亭、萧爽楼之处境，真成烟火神仙矣。

《高阳台》插花
又是秋来，篱东菊绽，丁丁轻响檐铃。唤取伊人，圃中采撷无停。起把宜紧须时记，插瓶儿、格外鲜明。更怜它、瓶口宜清，闲对蛩声。
簟纹罗帐相偎起，似鸳鸯一对，睡暖沙汀。携手闲看，一丛怒起倾城。几回联句惊醒月，不思眠、笑隐帏屏。共缠绵、侬若文君，我若长卿。

《高阳台》闺趣
静室焚香，闲中拾趣，时光不把人饶。坠地鸾篦，铿然一响心摇。闺房记乐无嫌少，戏探怀、嗅得香飘。听心舂、作跳怦怦，一曲红绡。
人间唯此消魂味，纵天生巧手，难画难描。记得黄花，自在瓶口宣骄。取灯儿照闲中看，揽镜匀、一点樱桃。已醺醺，清夜良宵，只记今朝。

《高阳台》
往事如风，云烟落纸，溅开一纸乡愁。萧爽楼前，看蝴蝶不知羞。枝头抱蕊时调戏，逐落花、还把香收。恨无言、难绾春风，柔语相留。
心情晃晃悠悠，旧事重重叠叠，随月登楼。懒问浮生，如何兜转无休。青春仿佛才如昨，转眼间、又是凉秋。倦飘零、还道如今，死水横舟。

《红绣鞋》虾卤瓜
闻着、看着遭人儿厌，虾卤瓜何臭味熏天，佳人酥手又劝加餐。先捏鼻后闭眼，汁儿多脆而鲜。天哪，如此美味舌尖儿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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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半塘游
至半塘，两舟相遇，令憨园过舟叩见吾母。芸、憨相见，欢同旧识，携手登山，备览名胜。余独爱千顷云高旷，坐赏良久。返至野芳滨，畅饮甚欢，并舟而泊。

《玉楼春》
俗世几人擒虎手，故事何妨闲兑酒。怜伊沽酒拨金钗，触我无言沉默久。
最是贴身衣服旧，情到深时无个丑。浮生六记说平生，立尽黄昏风满袖。

《玉楼春》
几回剪烛西窗雨，如梦如花添万绪。爱花成癖是痴儿，唯愿今生花里住。
羡他蝴蝶穿花去，老去浑身无著处。无眠时起剔灯花，更听夜深儿女语。

《翠羽吟》半塘游
佛意浓，说色空，闲看碧玲珑。坦腹此间，几番陶醉卧如松。羡他天然一幅，如画山色空濛。更得兼、湿衣凉翠、无忧会得元龙。
时听溪水又摇溶，怜香为伴，小白长红。不觉憨园一逗，谁与密约，依稀如梦中。又回返野芳滨，戏谑畅饮如童，折柳编花冠，微醉也、如沐春风。夜色来寻脚踪，累他星子满苍穹。流年若许，富贵于人，只欲买峰。

《如梦令》
尤记父亲背影，白发苍苍满顶。时过女儿滩，野调串成风景。难醒，难醒，牛角沱边泊艇。

《阮郎归》花艇
相思凝碧看天低，春来涨一池。偶于花艇撒欢时，娇嗔轻薄儿。
教鹦鹉，念郎诗，背人红泪垂。偶然拾得落花吹，未来不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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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游虞山书院
信步至虞山书院。墙外仰瞩，见丛树交花，娇红稚绿，傍水依山，极饶幽趣。

《探芳信》游虞山书院
翠禽悄，满腹的相思，羞于言表。更怕惊花梦，怜香伴晴早。一枝艳抚文君酒，窥得东邻妙。粉嘟嘟、撅嘴无言，一身骄傲。
莫说当年少，忆仰瞩墙头，树簪花帽。又是春来，人儿却、不曾到。此生一自刘郎去，不露些儿笑。暗相期、有客携来酒好。

《昼锦堂》二三趣
锦鲤浮波，沧浪濯足，几度难舍斜阳。自在架炉温酒，不肯逢场。伴随佳人时谑语，偶拈佛手又何妨。池边又、折得碧筒，清香胜过壶觞。
池上，风缓缓，波淡荡，收来菱角为粮。素手和盘端出，一室飘香。动心尤是低鬟影，插花于案唤晴光。人间愿、唯是一生安稳，岁月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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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怀人
每当风生竹院，月上蕉窗，对景怀人，梦魂颠倒。

《金蕉叶》
掀开夜幕，夜风来、几回摸索。蟾光清冷照壁，搜寻着屋角。
旧事壶中酿作，似陈香、想来不恶。奈何故事忘了，如蕉叶又落。

《探春令》
灵犀逸出蝶儿飞，许心清如水。捕流光、谁踏花翻翅，偶歇处，添香腻。
痴心固执蛩声里，又凉凉天气。夜呢喃，晓起推窗看，竹梢挂、些儿泪。

《玉漏迟》
别来衣叠冷，窗边听雨，何堪凄景。如鸟失群，夜散涟漪偏称。最怕风敲槛竹，寂寞里、孤鸾悲镜。迷野暝、徘徊梦里，横看成岭。
几度别后重逢，更剔亮银灯，劝些汤饼。闲说寻常，梦得郎来重省。不觉唇边浅笑，怪道孩儿心性。花鬓整、斜身簟纹灯影。

《玉漏迟》
熨情于发杪，红酥手又，时添吴醥。还是南园，蝴蝶又飞芳草。一片融融醉意，怕只有、流霞杯到。伊说道、何妨醉也，轻狂吟啸。
缥渺。蝉影低鬟，正软语如春，夜深灯悄。戏捉怀来，浑似得风流少。醉折芙蓉一朵，欲效个、时簪花帽。依旧小，更不必他人晓。

十、别后重逢
及抵家，吾母处问安毕，入房，芸起相迎，握手未通片语，而两人魂魄恍恍然化烟成雾，觉耳中惺然一响，不知更有此身矣。

《玉楼春》
不觉桂花香一枕，月缺秋宵难入寝。于红笺里抖蛩声，捉一缕风堂上审。
树上蝉儿都已噤，到底痴儿图个甚？隔程山水的相思，怕到头来如饮鸩。

《玉楼春》
闷倒驴添红醉脸，莫使流年情味减。如醒如梦又如何，郎目唯惊花更艳。
文字都于情里陷，纵是经霜痴不淡。西风镌刻了秋天，憔悴青山风里站。

《玉楼春》
天下无非棋一局，弃局何妨回自屋。点燃文字的香篝，随意窗边风扑簌。
如是云烟荣与辱，且自相思茶水续。翻腾白水也生花，鱼眼闲看珠万斛。

《玉楼春》
自在随心如野鹤，字里行间偷一乐。春风过了有秋香，青鲤游来如有约。
红橘子曾酥手剥，缘去缘来都不错。影儿与我自缠绵，几度夕阳身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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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坎坷
人生坎坷何为乎来哉？往往皆自作孽耳，余则非也，多情重诺，爽直不羁，转因之为累。

《一剪梅》
坎坷人生宜自宽，妩媚青山，何厌相看。浅尝梅子齿儿酸，听水溅溅，听雾漫漫。
淡守平常一世安，长恨歌遍，翡翠衾寒。闲拈文字似花攒，闲趁晴天，往事风干。

《一剪梅》
一片乡心借酒浇，轻舫风摇，凉意寒招。如今谁是掌中娇，往事随飘，不意聊萧。
还忆当时过断桥，晴色匀调，留得残烧。初心依旧不曾抛，心似胡桃，哭了红蕉。

《步蟾宫》
浮生未许相思瘦，偶思记、多年以后。沿街鬻画又何堪，如傀儡、郎当长袖。
眉弯已是浓云骤，自随意、流年雕镂。心如花圃便成春，有猛虎、蔷薇细嗅。

《步蟾宫》
细腰池馆葡萄涨，一帘绿、又听虫响。太湖石叠几玲珑，美人靠、适于歇晌。
谁将花影移墙上，倩谁画、骄憨模样。不甘寂寞是鹦哥，更和得、几声清唱。

《步蟾宫》
旧时月色多清皎，偶然里、落花风扫。留于俗世的清欢，只不过、当时年少。
恍然如梦时光老，对与错、如何分晓？休将无事说将来，又转眼、酴蘼过了。

十二、卖画度日
余遂拜母别子女，痛哭一场，复至扬州，卖画度日。

《虞美人》鬻画
如今鬻画于街上，晚拥寒衾帐。蛩声固执又吟中，只是为莼之思、待秋风。
檐花雨滴难停下，湿了曾经也。奈何依旧有余情，几度看朱成碧、不分明。

《虞美人》葬春
回廊携手廉纤雨，梦里徘徊处。当时年少不知愁，时在沧浪亭畔、泛轻舟。
浪游不觉天涯远，时与春消遣。旧时情节未风干，谁在葬春歌里、觉来寒。

《虞美人》步韵张芬
秋窗琐忆年年雁，忆里风枝断。寂寥愁叠几笺诗，任听夜风清浅、影来迟。
啾啾鸟叹长时别，簇簇香花结。夜清流水映花灯，剩只幽心照色、月明明。

回读——
明明月色照心幽，只剩灯花映水流。清夜结花香簇簇，别时长叹鸟啾啾。
迟来影浅清风夜，听任诗笺几叠愁。寥寂断枝风里忆，雁年年忆琐窗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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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半生你我
而于破书残画反极珍惜：书之残缺不全者，必搜集分门，汇订成帙，统名之曰“断简残编”；字画之破损者，必觅故纸粘补成幅，有破缺处，倩予全好而卷之，名曰“弃余集赏”。

《永遇乐》弃余集赏
偶察眸儿，时锤眉语，婉娩相聚。惜纸如金，残编似宝，如拾荒邻妇。寻于破笥，觅于烂卷，不惮烦而得趣。小庭间、流风回雪，如是蝶儿偏去。
女红之暇，中馈以后，撷得春之烟缕。又美其名，弃余集赏，休说寒如许。沧浪亭畔，我取轩里，添得几多花絮。山亭柳、应还记得，嘻声跌处。

《洞仙歌》半生你我
纤纤素手，时折荷筒酒。两小无猜一生友。便裁云镂月，煮字吟诗，凭风妒、快活如春月柳。
半生之你我，同坐同行，一纸流年撒红豆。看耳鬓厮磨，岁月惊眸，如形影、缠绵依旧。无避人、唯世世生生，是琴瑟和鸣，此心痴否？

《洞仙歌》是风动
流年成痛，不意谁调弄。谁又呢喃是风动。纵半生坎坷，风雨啼花，谁怜我、谁又把春来送？
亲如形影共，再少年时，赚得光阴是天纵。是逆水行舟，飞烟过眼，应佑我、无非凡种。已黄昏、忍看着斜阳，又灌醉时光，半生如梦。

《应天长》
谁怜片玉，人逐利名，流年染了风色。莫说此心如昔，甘于饭疏食。蓬间雀，无奈客。怕万事、投于空寂。任谁能、惯得今生，任意无藉。
民事大于天，一地鸡毛，曾几度呵壁。陋室铭今能诵，时时梦豪宅。灯红醉，开绣陌。少年梦、可寻痕迹？已倦矣，锄月书窗，欲觅相识。

《女冠子》秋思
太阳花也，窗边徐灿如画。铺陈芸馆，减些萧瑟，暖意融融，斜阳光射。秋思枝上挂，料想晚来应是，露萤清夜。听窗边，青鲤搅翠，还在追花闲耍。
心如顽石经霜打，若初心丢了，又向何人借？点燃灯灺，但细细里看，旧时香帕。案边儿小砑，望着一双鸂鶒，说些痴话。忆旧年光景，并肩闲坐，小窗灯下。

《女冠子》秋赋
乱红飞舞，如花心事谁渡？风儿惊破，一窗秋梦，耿耿秋灯，摇摇如故。寒蛩浑不语，怕见夜来秋雨，未消余怒。打芭蕉、长短句也，无歇无停执古。
虚窗疏竹离人苦，叹寄人篱下，弱质何堪妒。泪儿连璐，已湿了故事，非烟非雾。落花身旦暮，只恨雨来何速，室中幽步。念此生何薄，此生如是，一篇秋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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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听歌
再为你取出这把桐木琴，我又弹到如此用心……

《风入松》明年今日
夜风吹拂坠花枝，呜咽里凄迷。此生运气花光了，忆阿谁、眸色低垂。烟自跳升而去，几回轻叩眉儿。
街灯如眼醒来迟，呆傻不曾移。明年今日还依旧，夜朦胧、灯哭红时。斟一杯椒花雨，听风儿过窗扉。

《金盏子》左手指月
小月偎人，静夜里、何堪寂寞池馆。吹散了涟漪，何妨又、镌成土豪金看。左手指月当时，更分钗夜半。囚于镜，不介意余生中，寂寥为伴。
文字烫心暖，迟缓缓、情节只是懒。何人忘川摆渡，将烦恼、如签只夹书卷。转身合掌之时，把卿名低唤。相思瘦，瘦到小眉儿尖，袅娜烟断。

《真珠帘》卷珠帘
何人唱起珠帘卷，恁勾人、一阵柔声何软。回忆在徘徊，更几番兜转。见说当时随暗涌，墨色淌、有风轻劝。轻劝，但莫说曾经，情深缘浅。
人比月色无聊，看轻开画箧，暗收画扇。案上剩枯枝，任落花题砚。只在旧年深处里，细细数、流萤飞院。小院，已憔悴时光，没于幽远。


十五、现代版浮生六记涂鸦

《临江仙》分手
老婆威胁来分手，哼哼哈哈无惊。临门一脚急呼停，看完球赛了，为你摘星星。
东西和钱都归你，怕听人哭嘤嘤。人生莫与论输赢，离家时莫忘，捎上我才行。

《临江仙》晒被子
鸳鸯被子摊开晒，摊开幸福之时。闲闲聊着有些痴，偶听孩子闹，随意且由之。
人说幸福如蝴蝶，你追它又偏飞。陷于绝望倒回追，落于肩上蝶，相伴又相偎。

《花非花》减肥
谁人怜，这雏菊。苦菜花，凄凄哭。如今非是减肥期，正是青葱宜发育。

《花非花》广告
怜香缘，合欢酒。梦亦宽，人还瘦。如丝光滑的流年，只剩青春休剩痘。

《花非花》看椅
谁弯腰，帐篷闭。假细看，檀香椅。真如禽兽一般般，看椅之时都勃起。

《花非花》
山非山，水非水。梦觉时，人陶醉。时浮清梦亦如花，醉眼看花真个美。

《花非花》
人常新，怎如旧？见面疏，交情厚。安澜园里约春风，我解貂裘来换酒。

你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都行色匆匆，遇见了，淡漠的看上一眼，谁也看不穿别人身后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是不是住着这么一个人。

《渔家傲》我等你到三十五岁
桥下黄昏可是春，浮来潋滟的波纹。谁又比谁还更蠢，休去问，谎言真话谁残忍？
何必人生太认真，有人正燕尔新婚。谁的尸身江里滚，如花嫩，尚言浮世之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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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陈维崧的风流韵事

也许是前世的孽缘，今生依旧纠缠不清。当其年看见紫云的时候，他惊呆了。
                                                           　　　　　　　　　　　　　　　  ——序
1、洗钵池上的箫声
多年的漂零，世事的飘摇不定，让穷愁潦倒的陈其年心身俱疲。因着避祸，他便投奔父亲陈贞慧的老友，与父亲同为“明末四公子”的名士冒襄。其年在冒家门前徘徊了很久，门前那对石狮子，只居高临上地斜视着他，很不屑的样子，几乎打消了他敲门的主意。可他还是鼓足勇气敲门了。随着“吱吱呀呀”笨重的声音，那门仿佛不好意思似的，终于是退在了一旁。
好在主人家很热情，让他在雨香庵先休息一下，晚上正式为他接风。其年却无心睡眠，便信步而游。依稀听得不远处有幽幽的箫声，他是寻着箫音去的。
雨香庵最早为宋朝曾文昭公读书处，东面便是洗钵池。那时正是盛夏，洗钵池里有大片的碧叶田田的荷花，有些已结了莲蓬。仿佛箫音便是从那荷叶中流出的。
果然。他看见池中的小舟上，正有一人在柳堤边的绿阴下，聚精会神地吹着箫。吹箫的是一位青衫的少年，他的脸仿佛比玉石更光洁，身旁是错落参差的层层荷叶，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青烟，朦朦胧胧。那乌乌的长发被青布带子束住，整齐地倾泄在肩后，那模样直像画里走出来的人，怀疑是那荷池里的精灵。
其年惊呆了。他静静地听着那箫声，试图分辨出是什么曲子，但他那时好像丢了魂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只痴痴地迷醉在那箫音和那绝美的图画里。
多年以后，他还记得那画面，在孤独的日子里回忆起点点滴滴——
洗钵池头弄玉荷，荷开浪滑昼船多。不知何日苹州岸，重听徐郎水调歌。
那青衫少年离开后，他依旧痴痴地在柳下站着，直至夕阳西下，他才依依不舍地回到雨香庵。
雨香庵里早有冒襄派的下人候着，告诉他晚上去寒碧堂听戏，是老爷特地安排为他接风洗尘的。
时已将暝，由雨香庵经过一片松林，便是寒碧堂。寒碧堂面向洗钵池，背后是一片白皮古松，冠盖若浮云，虬干如披雪，行走于树下，隐隐然顿感寒意凛然。但见四处有红碧琉璃珠，有些放在山巅，有些放在水湄，高下低昂，晶莹闪烁，与行人影相凌乱，风中有缥缈的横吹声与管弦拉杂声，令栖鸦簌簌不定。
寒碧堂内却是一片热闹。
“其年，来来来，今天我们边吃边听戏。”冒襄热情地招呼着，然后命歌儿们上演紫玉钗、牡丹亭数剧。
起先其年并未在意听戏曲，直待一阵熟悉的箫声响起，他无端紧张起来，四下里搜寻着吹箫之人。果然，是他下午时见过的青衫少年，不觉看了许久。冒襄在一旁注意到其年神色有异，也不多说，只微微一笑。
月亮渐渐升高了，宾主都已有几分醉意。冒襄让刚才吹箫的少年过来，让他扶陈先生回卧处。
那少年低眉顺眼，给其年的杯里掺了些茶水。其年问起冒襄，这人是何人？冒襄说，“他姓徐，都叫他紫云，是家里的歌僮，吹得一手好箫。以后就让他常常陪伴你吧，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对他说。”其年那时候简直是喜出望外了，连忙说，“不敢，不敢，多谢了，多谢了。”　紫云一笑，横波荡漾，“敢问先生是何处来的？以后怎么称呼？”
其年陶醉在那淡淡的一笑中，一时居然忘记了回答。
“阿云年十五，娟好立屏际。笑问客何方，横波漾清丽。”
好容易回过神来，才说，“我姓陈，叫我陈先生就好。”
紫云说，“陈先生好，紫云自小便是青衣，生来命便不好，还望陈先生多多关照。”
其年说，“哪里哪里，我一看见你便感觉亲切，跟自己家里人一样。”便捉起紫云的双手。
紫云那时动弹不得，脸上不觉飞红起来。

2、分明一幅潇湘水
有紫云的陪伴，其年在水绘园读书的日子，是幸福而快乐的。
紫云原本很有些文学素养的，其年更教他一些诗词上的事，二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其年甚至不与冒襄一起吃饭，只让下人送至雨香庵，与紫云二人同吃。
不觉是梅花飘香的季节，久不见其年的冒襄，忽一日见其年与紫云徘徊于暗香疏影间，见二人很亲密的样子，一笑。忽然恶作剧心起，命下人将紫云缚来，假装很生气的样子，骂他败坏门风，要严加杖责。其年一见大急，苦苦哀求无果，彷徨无计。便急忙跑去冒襄母亲的门外，长跪不起，并说，“陈某有急事求太夫人，请太夫人发一玉音，若不答应，陈某愿长跪不起。”
太夫人的下人急急禀报，问起原因才知道是紫云之事。一会儿一个青衣妇人出来说道，“太夫人说了，巢民已尊奉母命，不会责罚紫云，但据说先生素有文采，欲得先生咏梅绝句百首，时间就限制在明早，如果成了，仍送紫云侍候先生左右。”
其年大喜，便即刻回到住处，挑灯研墨，苦吟不绝。至清晨，一百首咏梅绝句果已成矣，急忙送去冒襄处。冒襄边读边击节赞叹，最后笑着，守诺把紫云又送还回去。
那时其年对紫云的迷恋，已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为紫云写下了长长的古风《徐郎曲》——“江淮国工亦何限，徐郎十五天下奇。一声两声秋雁叫，千缕万缕春蚕丝。涤除胸臆忽然妙，检点腰身无不为。……霜天秃发那堪摘，寒夜单衫只自缝。暗里漫寻前度曲，人前不认旧时容。谁知老大不自得，却向徐郎叙畴昔。畴昔烟花不可亲，徐郎一曲好横陈。干卿何事冯延己，错谱悲凉感路人。歌罢谁人击鼍鼓，十万银筝落如雨。前辈徐郎慎勿轻，君不见陈九白头浑脱舞。”
他们之间的亲密，也如那株那株樱桃树的果子，在那浓密的绿叶枝桠间，那些红宝石般的樱桃已熟透，红红地、沉甸甸地垂了一树。
紫云有时候因为有事回来的比较晚，他便很着急，苦苦地等候着。“不归独坐到天明，斜倚香篝叹息深。鼠蹴筝弦声窸窣，错疑人扣兽环声。”
记得一次紫云回来较晚，喝得有些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其年便将扶至疏栊旁，为他打来温水洗脸，他却衣袖一挥，却将水盆都打翻了。其年只好重新去打水来，极尽体贴。看着紫云那醉酡的脸，无限爱怜。
“记得端阳五月中，君曾薄醉倚疏栊。分明一幅潇湘水，斜坠明霞数缕红。”

3、记得与君新月底
水绘园里各处都留下了他们依依不舍的身影，他们还跑去城南的定惠寺，到处游玩，一夜不归，在松林间搭起简单的帐蓬。夜里一起欣赏松间明月。
山里的夜里，总是有很多蚊虫，咬得人受不了，便脱下衫子开始乱捕，笑成一团。
“城南定惠前朝寺，寺对寒潮起暮钟。记得与君新月底，水纹衫子捕秋虫。”
然后他们干脆跑进寺里，在寺里的放生池里，将身体躲进水里，以免却蚊虫叮咬之苦，他们互相戏水玩耍。
被淋湿的紫云，在月光下的容颜更是极其清秀，他用手捧起一些水来，使劲搓洗着，白白的手腕在月光下仿佛是象牙色一般，长长的睫毛低低垂落，唇角含着笑，仿佛不知是醉了，还是在做梦。其年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醉了，还是在做梦。
天亮了，一缕薄薄的鱼肚白在天边，渐渐地，青山显露出它本来的妩媚来。
紫云偶然曾问起其年，愿意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年说，他愿意懂世间更多的东西，做一个像马融那样博古通今的“通儒”。紫云从不知道这些，便有了兴趣，便让其年多讲这马融的事。
其年便说起了一些马融的趣事。
马融是东汉时期的人，少小便很聪明，有些恃才傲物。他当时跟一个很有声望的老师挚恂学习。挚恂有个女儿，名叫碧玉。她偷偷喜欢上了马融，但却看不惯马融耍小聪明，不认真学习，为了挫挫他那份骄傲，便提出要与马融比试学问。“比就比，还怕了你这小丫头。”马融回答得叮当响。
两人便让挚恂老师出题目。挚恂也不多说，便在地上写下了一道谜语的题目——“一牛生两尾”。马融抓耳挠腮想了好半天，才写下了一个“朱”字。老师摇了摇头，说，“我明明说的一牛生两尾，你怎么有仨尾啦？”碧玉却笑嘻嘻地在地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失”字。马融不服气，要求老师再出一题。
这次挚恂写的是“牛嫌天热不出头”。马融这次抢着说：“是‘伏’字”。挚恂又摇摇头。碧玉不慌不忙在地上写了个“午”字，挚恂点头赞许。马融心里很不是滋味，强辩说：“学生平日里都是推理周易，未习字谜，还是再考一次吧。”挚恂笑了笑，又说出了一个题——说是曾经有一个妇女，在兵荒马乱与丈夫孩子都失散了，便寄宿在庵堂里。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庵里的尼姑，要她推磨磨麦子。这妇女推啊磨啊，累得浑身无力，想起自己本就与丈夫孩子失散了，还要受尼姑的肮脏气，便越想越伤心，就去投荷塘寻死了。那满塘的荷花也觉感伤，花瓣全部都掉落了。便问他们道，这个梦该怎样解释呢?
马融感觉云里雾里一点没头绪，好半天才硬着头皮说：“恐怕是妇女思念丈夫、孩子心切，精神出了问题吧。”挚恂老师很生气，严厉地瞪了马融一眼，叫女儿回答。碧玉想了想，说道 “磨麦，可见夫面，莲花落瓣，则可见子，妇女此梦，当和丈夫，孩子重逢。”
马融受此挫败，发奋读书。几易寒暑，终于成为名噪一时的通儒。老师挚恂见马融才华出众，也终于肯把女儿碧玉许配给他。
其年说完这些逸闻趣事，无限向往地说，“我以后也要成为马融那样的通儒。”

4、了尔一生花烛事
不知不觉在水绘园已度过了六年，紫云到了成婚的年纪。按照那时的规距，大户人家要将到婚配年纪的下人配婚，否则不许留在府内。
紫云结婚的时候，其年写了一首《贺新郎.云郎合卺》——
“小酌酴醾酿。喜今朝、钗光簟影，灯前滉漾。隔著屏风喧笑语，报道雀翘初上。又悄把、檀奴偷相。扑朔雌雄浑不辨，但临风、私取春弓量。送尔去、揭鸳帐。
六年孤馆相依傍。最难忘、红蕤枕畔，泪花轻飏。了尔一生花烛事，宛转妇随夫唱。努力做、藁砧模样。只我罗衾浑似铁，拥桃笙、难得纱窗亮。休为我、再惆怅。”
词的意思是：我只少量地喝了些酴醾酿的酒，很高兴看见处处钗鬟动摇、披红挂彩，在灯前荡漾出一片喜气洋洋。隔着屏风还听见笑语喧哗，有人还在说新娘子已扮好妆。我又偷偷看新郎，那俊俏的模样，楞让人分不清雌雄鸳鸯。我在临风处，悄悄取出准备送你的三寸弓鞋比量。让你穿着它，去揭开那鸳鸯锦帐。
还记得我们在雨香庵相伴六年，最难忘的是你薄醉在枕旁，你泪花儿滴滴落深堂。现在了结你的终身大事，花烛洞房，以后便是妇随夫唱配鸳鸯。你就努力扮好你丈夫的角色，只剩下我锦被儿寒冷似铁，孤单又凄凉，拥着桃枝竹编的竹席，只感长夜漫漫看不到纱窗快点亮，但你也不要再为我担心惆怅。
词的最后说“不要再为我担心惆怅”，其实是想让别人担心惆怅吧，有一股浓浓的醋味飘散。这词传开后，唱和很多，时人为之绝倒。
在没有紫云的日子，其年写下了很多思念的诗，著名的有《怊怅词二十首》。
“乍见筵前意便亲，今生怜惜夙生因。莫言自小青衣贱，也是江淹传里人。”
紫云成婚后，剩了其年无聊，于是准备上京应考朝庭的博学鸿词科，让其年想不到的是，紫云也愿意与陪他一同上京。
紫云上京，可说在梨园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当时有歌赞云——
《瞿有仲观剧断句》云：“歌声宛转落珠玑，放诞风流试舞衣。可道杨枝都占尽，半妆早已让徐妃。”又有：“汉宫若得徐郎入，不把河山禅董贤。”又《留别巢民先生》云：“秦箫为歌杨枝舞，就中紫云尤媚妩。红儿雪儿无足数，桃叶桃根如粪土。”
这桃叶桃根是当年王献之的爱妾，王献之曾作《桃叶歌》，可说美艳名动一时。把紫云与她们比较，说她们都是粪土啦。
其年请人为为紫云画了《云郎出浴图》，画中的云郎穿着水碧的衫子，支颐坐在石上，身边放置一枝洞箫。头发湿湿的尚未干，脸儿轻红，如星的眸子似闭未闭，神情无拘无束，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遍请京城名士题诗，题者七十四人，诗一百三十五首。其中吴兆宽一首云：“挑灯爱读九青歌，宛转歌声动绮罗。展卷春风初识面，迢迢奈隔楚云多。”陈玉璂一首云：“忆脱春衫花底眠，新声唱出李延年。只今展卷人犹在，何处相看不可怜。”
也许是天妒尤物，紫云年仅三十一岁时便逝去，大约是在清明时节。其年写下了《摸鱼儿》清明感旧的悼词——
“正轻阴做来寒食，落花飞絮时候。踏青队队嬉游侣，只我伤心偏有。休回首，新添得、一堆黄土垂杨后。风吹雨溜，记月榭鸣筝，露桥吹笛，说着也眉皱。
十年事，此意买丝难绣，愁容酒后微逗。从今怕到岐王宅，一任舞衣轻斗。君知否？三两日，春衫为汝重重透，啼多人瘦。定来岁今朝，纸钱挂处，颗颗长红豆。”
其年在此词后注：“时九青新逝。”九青是徐紫云的字。
时人唱和二十多首，可见当时陈其年与徐紫云的爱情是多么的轰动一时。
其年在孤独中，无日不思念，曾填《瑞龙吟》，前有小注：春夜间见壁三弦子，是云郎旧物，感而填词。词云——
“春灯炧，拚取歌板蛛萦，舞衫尘洒。屏间乍见檀槽，与秋风扇，一般斜挂。
帘儿罅，几度漫将音理，氷弦都哑，可怜万斛春愁，十年旧事，恹恹倦写。
记得蛇皮弦子，当时妆就，许多声价。曲项微垂流苏，同心结打。也曾万里，伴我关山夜。有客向、潼关店后，昆阳城下。一曲琵琶者，月黑枫青轻拢细砑。此景堪图画。今日怆，人琴泪如铅泻，一声声是，雨窗闲话。”
没有多久，陈其年便也逝去，追随紫云而去。
想起一首很俗的歌词，感觉却很与他们相配——谁的眼泪在月光中凝聚成了霜，是你让我想你想断肠！

顾贞观G

谁的尸身江里滚，如花嫩，尚言浮世之安稳。不可言状

沈复G

顾贞观G 发表于 2018-10-16 15:03
谁的尸身江里滚，如花嫩，尚言浮世之安稳。不可言状

一个让人感叹的故事，歌好听，文章也好看;P

沈复G

《一剪梅》
真是天凉好个秋，天生我是，不系之舟。与人咏谑乐无穷，丘壑胸中，明月南楼。
听取山中溪水流，有风过也，散了闲愁。闲来系臂有苍鹰，我上东门，黄犬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