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须臾》（外三首）

唐绪东 · 发表于 2015-10-17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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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须臾》

——某地一富婆倒车时将男童轧死

你提着自己的重量掂量自己
是否轻。这个月是否减了几斤
你感觉好像轻起来，开着刚买的新车
后退也如飞奔，车轱辘下
书包卸下了他的重负。这一时刻

你的孩子也正在赶往上学和放学的路上
你的驾照才刚好揣进收入和支出的包里

很快，一个孩子不经意转学了
他去天堂里学习，读书
那里跟人间一样繁忙。你听——
他不停念叨着：请注意，倒车
倒车，请注意……
2015、10、10

《小确幸》

大到直径五十厘米，小至两公分
是滚铁环、玻璃球的无人之境

那些弹弓子、跳房子，包括
有些事毫不相干却莫名动容

80年代初期，河东报刊零售厅
——你别无选择

一部电影散场，我把一个小孩
丢在那里。光照下，不用忍也哭不出声来
2015、10、14

《叛徒》

我第一次被带进派出所
是在小学五年级，两个大盖帽
动用了一辆偏三轮
把我从学校拉到派出所问话
像犯了一桩大案，进去时
我眼前一黑
他们让我就某家失窃一事
说说。并且到了杯开水
我有点感动，他们没搞刑讯逼供
不用屈打成招那般麻烦
我主动对不起同伙了
入室行窃的有刘某、尹某和黄某
我只负责望风。警察叔叔
他们还说因为分工不同、风险程度等等
只分给我最少的一份。说着说着
我有些激动和委屈，好像要哭了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口无遮拦
我庆幸没活在动乱年代
不然一生不会长久
并且一定不会有个好下场
2015、10、14

《单九》

昨夜
我梦见了梁山
又加入了梁山
我身无长处，一无是处
吴用军师说
百无一用是书生
你就摇摇扇，喝喝茶，说说话
足矣
你就在段老弟后面
叫地闲星吧
问题是
我可以接受这个绰号
但我不能忍受
公明兄的泪雨
子安兄的冷眼
众兄弟的揶揄
2015、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