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卷投稿】《解缚》

飘啊雨

解缚
文/飘啊雨


引子：人性是在进步着倒退，还是倒退着进步？每一瓣思想，都是灵魂的宣言；每一声呐喊，都是一把利刃，人类一片恐慌。人们审讯内心，质疑、突围，一次次碌碌无为。不执于五蕴皆空。不耽。不惑。他选择月牙白，因为它最终觉醒黎明。再不能掩耳盗铃地活着，因为每一天的阳光都是崭新的。

（一）
飘啊雨在写诗。诗——
山高出来的部分，可否救赎一轮明月？
水低下去的潮音，可否解放一个人内心？

纸上的灯光忽明忽暗，抓住冰山一角
他撕，这纸上的兵、梦中的笔、虚伪的金......
他撕，这真实的虚无、破碎的完整、痛苦的幸福......
他撕，这欲望红、烫金黄、葡萄酸、真理黑以及黑的亮......
......

他撕——
这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剩多少朵？
他撕——
诗的碎片纷纷坠地，发出金属的盲音
他撕——
直至笔尖流出黑色、灰色，生出月牙白

就做一次早起的环卫工，守着这一抹白
在时代的后面步履沉重
听，我们祈祷似的鼾声从祖辈的脊梁上传出又纳进

此时，天籁滑入他咽喉的咸，韵脚生出蓝色的火焰
有声里生出无声

（二）
晨雾在他眼里纷纷披靡
他的体内生出一杆标枪，在未知力量的放纵下
刺入深渊
有痉挛从深处拱出地面
被剥离含蓄的外皮后，嘶鸣声布满天地
褶皱深处的真理咫尺天涯着，他欲辨已忘言

一定有个真相的真相，一定有个更大的布局
一定有个更深的幕后，处于食物链顶端的顶端
在地球的轴心，与时间同步，却又超然于法则之上
操纵着万象芸生，一次次忽略人类
或许，它比女娲更古老

（三）
一口浊气卡在胸腹间，等待一条蛇贯穿
一条绳子等待一把剪刀很久了
绳子足够长，他和他们只是上面的一只只蚂蚱，晃荡着
剪刀已经锈蚀
他举起剪刀，竭尽全力，却无法打开

我们一起虚度光阴。剩下的时间，打牌、听戏
《易经》太深奥，他推演不出
转身，拿起骰子
骰子在桌面旋转着，每一面代表不同的人生
当骰子停止的一瞬，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一粒鸟鸣声撕破天地
人们拥挤着，纷纷朝自己的命运赶去

（四）
离真理总是还差半步
剪子就这么悬着，悬成一种精神或食粮
在梦中喊着剪子，可剪子就是六神无主、不听使唤
好几次被伤的鲜血淋漓
一定是第十三胸椎出了问题

把整个大海装进内心，可海水一次次倒灌而出
天空的忧郁更深了，蓝一点点褪去
他眼里的樊篱生出的白霜都赶上一场雪了
绳子结满了冰霜，拥挤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听见有人在上面喊：“救救我！”

（五）
只有推迟赶赴一场灵魂的盛宴
远处的深渊还在孵化落日，有人在撒网捕鱼

他拼命地摁住自己的兽性，人性潜滋暗长
用眼睛的余光也要把水烧开。他数着自己的肋骨
抽一根出来，一定要用它孵化出一条鱼
在香火缭绕的寺庙，一条木鱼陡然睁开了眼
高诵的经音嘎然中断

每个人都是发动机，给了动力，就要奔跑
他妄图做太阳的一粒黑子，在黑夜孵化出黎明

（六）
命题无法破解
“绳子”太多，“潜规则”太多，“私欲”太多……
而筹码太少，醒酒汤太少，大音太稀
身子越勒越紧：有形的、无形的、隔岸观火的、趁人之危的
混水摸鱼的、幸灾乐祸的、嫁祸于人的、狗急跳墙的
有人暗夜磨刀子
血从薄弱处流出来，迅速淹没了整个面

（七）
他从抛物线的顶点迅速坠落
他需要转变角色或偷换概念
置换了一具又一具身体，每一具身体都让他快速冷却
冷，仿佛是这个世界的病
更深的冷，让他不再是恒温动物
他不得不怀揣一支温度计，时刻测量体温，以防流感
只是夜深人静时，骨子里的红经常窜出体外，发出蓝色的火
曲径通幽。一点点扭曲，从棱角分明到圆
变态的解放。他分明打通了一条三月的密道
仿效高危动作而上瘾

（八）
普罗米修斯的火种只照亮身体的一半
另一半日夜在火刑柱上煎熬，用心编织的绮丽一寸寸燃成灰烬
只有等待远古的水了，消弭一场危机。漏洞百出，他成了打补丁的人

这小鸟蜜蜂受难的前奏，磬音无法穿透金石吗？
置于不规则的布朗运动中，真理要不要抱团挤暖？
他瘦成蝴蝶的标本，却得不到俦侣的辨认
他在真理的深渊寻找着虚无，他抓住一根绳子，向虚无缥缈荡过去
振幅的变动愈发激荡，始终抓不住一个正确的参照物
他在惯性中寻找彼岸或返回失去的理智
一个浪头打过来，绳子反而成了救命稻草

（九）
大雁排成人字形从他头顶掠过
远处的流水升起朵朵白云
时光书终究要揭开崭新的一页
谜面等着水落石出，不幸坠入异次元空间的人们

一定有个出口，他不甘心就此沉睡
在鼾声转为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醒来
痛，潮水般。无数个伤口像盛开着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在黑夜熠熠发光
“这是一剂良药，抓住”，冥冥之中，有影子喊
他刚理出一点头绪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影子催促着
他抬起头，虚空中有一道门正缓缓开启
他从睡着的肉体中脱身而出
朝那道门奔去


作者：笔名 飘啊雨，真名 葛育武 诗歌爱好者，有文字发表于《文苑》、《大学时代》、《经济视野》、《时代经济》、《淮河晨刊》等，偶有获奖。通讯地址：安徽省蚌埠干部学校，邮编 233719 电话 187124765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