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之年组诗

中华民工 · 发表于 2015-7-29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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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之年组诗

文中华民工

伤口

梦游者在天亮前躲进我的伤口
那里有月光之外的洁净

五月逃跑的麦子举着芒刺
芒刺上托举着流水一样的黑夜
他掏出别在后腰的镰刀
和我骨缝里挤出的铁锈对峙

伤口张着空洞的大口
等着异乡从这儿拿走什么
或者在等天黑之后
梦游者从这儿离开时
从额头抓下一把新鲜的盐

自画像

镜子里的我面目光滑
身后的背景是渐渐暗淡的火烧云
火烧云下的炊烟死了
给它殉葬的是心肺被熏黑的烟囱

食指的指尖钻心地痒
指甲在风里疯狂地延伸
左手将夕阳钉在山腰的青石上
右手将月亮甩回大海的波涛

此时镜子突然碎了
抡着搪瓷缸子灌酒的兄弟说我的坐姿端端正正

不惑

或许有心算计无心
第一根挣脱时间的白发
带着一块苍白的血肉
秋风炙烤它的锋锐

我的诗歌打扫着眼前的废墟
坦然是一种伪装
猥琐也是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
另一场战争开始打乱岁月的光影

蚂蚁赞

它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
高跟鞋的铁钉闪着寒光
汽车轮胎和路面摩擦冒着热气
黄灯
它在犹豫什么

我不是在担心
它的背驮得比我坚实
触角比我的感官灵敏

况且
它有一颗举重若轻的心
足以改变市中心建筑的形式

村庄的钥匙

蛇皮袋上的注册商标
还保留着我出生的证据
汗水里凝结的尿素气场显示在额头
与城市混凝土夹缝绿得夸张的草坪
格格不入

那是村庄留给我的最后一把钥匙
溶在血脉
跟骨子里的铁
保持相互吸引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