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辈》外三个

西左

作者：西左



鼠辈

1、
那只鼠谈起了理想主义
诗（若有），歌颂爱情（繁殖，下半身）
列举鼠国名人
语录（激情澎湃）
另外的鼠们作笔记
或伸出拇指
于是，这群形而上学的鼠辈，从此
作为单一个体时
才不被称作鼠

2、
穷老鼠A爱上美丽的老鼠B
――结婚。西服
白色婚纱，礼堂和牧师
亲爱的B：爱，生世，白头，你是生
亲爱的A：爱，生世，偕老，你是死
没过多久老鼠B爱上老鼠C
原因：老鼠C有轿车和别墅
且猫咪见着它得绕开走
老鼠A也不悲伤，他和老鼠D
E、F结婚，但
到最后他仍是一个人

3、
周六和周日不用练习偷盗
说话的是只年轻老鼠
他准备这两天学习
法律，猫语，逃生技能
以便日后考公务员
做一方鼠官，然后……哈哈
另一只听话的老鼠说
他要爬到塔顶再跳下去
因为有一只蝙蝠就是这样
学会飞行的

4、
乱世
鼠与人相遇
人善变，鼠有牙齿
人自私，鼠有牙齿
人丑恶，鼠有牙齿
……
人七十二变躲过灾祸，而鼠仅用牙齿
盛世
人的牙齿和鼠的同样锋利
人吃同类



胭脂小马

最后一次，那些说教，身姿，密谋
背叛与媾合
在一种红里取出，仿佛焚身于火，重生于水
趋于饱满，成熟与邪恶
胭脂，如此轻而易举的攻城略地，置身白昼
如置身黑暗，心思缜密，使臣服者深中蛊毒
若将胭脂做成小马，蹄声，来自遥远的月亮
陷入泥淖，又陷入幻觉，嘶鸣如同雷电
一个女人的嘴唇围起栅栏，围起思维的棋盘
心术。楚与汉，兵与将，隔着河流
那匹即将越过来的胭脂小马，可能身藏暗器


心与刀

那人说躺下，开始动手术了
我说我无心，假说心痛，若有心，便如铁石
手术刀削铁如泥，道德与仁慈（假如真有）
不过木塑石雕，随意推倒、立起
仿佛掌心把玩的木偶，每一场表演
病患者爆满，鼓掌喝彩，必须声响雷动
那人心里的工匠，穿金戴银，忙碌不亦乐乎
在规定的图纸上
用檀木做成‘医者’，用石头做成‘父母心’
这群工匠有时转过身，像一群刽子手
手里握着锋利的刀斧。那人说躺下
起先要给你注入麻醉剂，那样刀落下去
才不会疼痛
我说我无心，假说心痛，若有心，便如铁石

2015.7.3



梨花

把一生风雪折叠成一天开落的梨花
香如幸福，苦若爱恋，白
是离愁。不说白露
仿佛眼泪，也不说霜暖悲伤
但身体里的月亮，被喧闹开启，近在眉梢
却沉默闭上，远隔千山
那些风雪，一半是水，一半是燃烧的火焰
一半寒一半暖。在我的故乡
那个叫梨花的女子，风开了一场
雨谢了一场。最后把花瓣还给雪
雪还给水，水还给流淌和时光
现在叫梨花的女子已移名换姓
黑暗中身体的凹处落满尘埃，落满天空
发光的石块

2015.7.5

秦志良

欣赏，感受独特。

人善变，鼠有牙齿
人自私，鼠有牙齿
人丑恶，鼠有牙齿

山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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