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的诗】只因多看了一眼（组诗）

金一 · 发表于 2015-7-7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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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夏天

河南/金一

此时天空蓝得像一汪湖水
云朵低得好像一伸手就能够着
树木葱茏，花儿正艳
一些事物正向好的方向发展
就像此刻的我
正一本正经看着书

这是豫北七月，午后阳光令人晕眩
田野辽阔，尘世苍茫
乡间道路空无一人。更远处
风暴和雷电在一座山岗密谋酝酿

然后，一场不期而来的风
瞬间霸占了我小小的屋
将桌上几页信粗暴扔向窗外
然后被另一阵风接住抛向更高空中

还没缓过神来，豆大雨点落了下来
急促的响声好似谁发出的警告
紧接着，雷声一阵高过一阵
一声比一声响亮，心虚的我呆在屋内
一动不动，心里赶紧盘算着
直到几条闪电在远处劈下
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只因多看了一眼

这是夏日午后，阳光毒辣，天气炎热
我躲在一棵树下，像条狗一样心神不宁
此时，一个穿着花裙举着太阳伞的美女
穿着高跟鞋款款走过，目不斜视

我承认我心动了，我看到一片绿叶也动了
我懊恼地低下头，看地上几只蚂蚁搬运东西
我不甘心抬起头又多看了一眼
有种想冲上去的冲动，忽然整棵树的叶子都动起来

风便来了，大风吹得整棵树都晃起来
飞扬的尘土让人睁不开眼
大街上更加空荡，连刚才蚂蚁也躲起来

远处，有雷声从头顶滚过
一声比一声响亮，瞬间乌云满布
紧接着是大雨，不，是倾盆大雨

我感到头皮发麻，忽然想起老人言
赶紧跑到雨里，也就十几步远
一道闪电击中了刚才那棵树
碗口大的树枝连着叶子被劈下来
吓得我差点给老天跪下。我呆若木鸡
傻傻站在那里，眼前是白茫茫一片
我多像狂风暴雨里的一棵草一片叶

稍顷，雨过天晴，街上变成了河流
一群美女挽着裙子从对面走来
大声说笑着，旁若无人
我想起刚才的后怕事，赶紧低头
走人

梧桐花开

1
在乡下，在老家的房前屋后
到处都有你的身影，那么朴素无华
从没想过和别的花去争奇斗艳
就像我的父亲母亲，一世与人无争
里面包含了太多的隐忍与谦让

这一簇簇桐花，散发着淡淡暗香
若有若无的贯穿着整个村庄
多像二十四节气里面的谚语
挂在日头的门楣上，我们不得不仰视
并且低头思索朴素里所蕴含的真理

2
桐花挂在高高枝头上，也许
离蓝天能更为近一些，一阵风过
我不知道它和白云有着怎样的交谈

也许，桐花和满地庄稼有着某种默契
在白日里，在黄月下
默默地凝视，相互欣赏和赞美

3
恍惚中，遗落在枝桠间的一些旧光阴
顺着虚无的炊烟滑下来：

日落西山。荷锄的母亲从地里回来
一身疲惫，素色衣服上满是白色盐渍
她端起落有桐花的粗瓷碗一饮而尽
然后劈柴生火，然后做饭洗衣
就像那一树的桐花，从来没有
叫过苦叫过怨。忙碌的身影里
充满了无限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