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等

占森 · 发表于 2015-1-1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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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河

流动，是一种生命形式。
而河岸是一个束缚与规正的姿态，要保持秩序，才不会干涸或泛滥。
说不清河水的色调。有时灰沉，有时湛蓝，有时透白，可这些都缘于你当下的心境。
一条河，在思想和物质上，喂饱了多少贫瘠？
每个人的体内，也有一条河。
它沉默或者奔放。像一副半透明的盔甲。
它善于伪装，却几乎与阳光、睡眠无关。只期待一个感性的融合，期待另一些河流的接近。然后在各自的临界口撞击，撞击成水花。
水花即是火光。仅此足矣。
因为你无法去洞悉河流的源头。分散的，自高而下的，潜藏于地底的，都有爆破的特性。
   和泥土一样，是世界最初的原始存在。似乎会在不约而同的时段里，默契地吐露。吐露压制的不幸、家族的流失。
轻饮河流，品尝它内处的细凉，再去感受那一摄混浊。譬如你要在杂乱无章的丛草中，找出脉络。
你听……一阵咕咕的声。
河流正在前进。它势如龙蛇。

         药渣

它不是普通的树皮，它的降生就是为了医病。
像密林里闪烁着的王冠，却愁绪堆积。
有谁，能如此般的牺牲？割却远眺者的眼睛，放手紧抱而攀爬的热烈。只为一些，并不属于份内的救赎。
病的本身，却竭然相反。它是贪婪、执取的导致。
病痛之人，并不以为是病。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习惯。
于是积少成多，蚕食自身。或是在更多的人群中蔓延开来。
而更多的牺牲，可能要经过斧子、暴晒和热水煮沸。
   最后，只留下混沌的血液，甚至连躯体都不用记存。
灌下它的躯体，如果受以致用，定会摸几下肚皮，打几个饱嗝。在“理所当然”的慰藉之后收敛，抑或仍旧我行我素。但它绝不会记住一片朽木。
或许更糟的情况是：
你气急地摔破一个坛子。重重的落地，而溅起的是，一个沉闷的呻吟。
这声音不仅出自一枚药渣，也来自于你体内。

一只愈发空洞而疲软的胃。

         泡  沫

你一直在轻薄的存在。你的事迹，通常让更多的事物，变得华而不实。
既然如昙花般一现，而又不复可见。你又为何制造一些美丽壮观的圆满结构？
孕育你的，是谁？供你滑翔的，是谁？引你跌破的，
又是谁？
轻薄，又轻的伟大。有多少悬崖在你面前，及时刹住。
颠覆，那本该自取灭亡的不归路。
你并不是魔王的族类。确切的说，你来自于一本禅书。
来自于“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和“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如电”的谒语。那么，除去不可言说的部分，就只有去思读你的含义。
你透明的包裹和诠释自身。
你任意，任意得不用方向。
光的折射下，你反刻出万物扭曲的脸。
你不能被抓住，宁可玉碎，不可瓦全。
你几乎似于一个天体，哲学、物理和非物理性的存在。

而，觉醒，是不是仅出现于：最后一瞬的爆破？

               夜晚的花园

花园，此刻或许在一个夜色里。它只适合静默的时光。
为了冲击瓶颈，从远方来到这。
你以前说过，花园是一座不会流动的血山。
它拒绝采摘，却不拒绝冬日。它默摒着春天和阳光。
花园，在一个夜里坐着。这些花朵的脸，不会避及你。有时还会大胆地迎送你的路过。直到，你被盯得身上发痒，
低下头去。
花的内部藏有雨滴，像你心头藏有月亮。都是各自无须公布的亘美，目的是擦拭，不为人知的伤口。
伤口，其实也是供以自足的粮食。
你看这些花儿：黑的白的，黄的红的。
你看这些花儿，每一朵都拥有坚贞无畏的血统。每一朵，都是一个卫士。
它们绝不是贵族。
更不是贵族们的玩宠。

            路过一座桥

如果彼岸是一缕牵挂，那么桥，就是一种抵达。
牵挂细如丝线，或重如盘石。而桥，或还是老样子。
中流抵柱，简洁而优美。不占据河流更多的空间。
是河流用尽最后的力气，托你而出，如托着一只更高远的眼。
除了像头温驯的老牛。你还像一只急不可耐的兽，一点一滴，咀嚼着远方。把四通八达的路，要拧成一股可拉可拽的缰绳。
路过一座桥，如果你感觉到有什么心事，在水草边悉动。那定是一条嬴弱的船。它的故事，变成因新式结构
而带来的事故。
船，正破旧的躺在那儿。一并躺去的，是划船人的叹息。
是舱内，曾颠颇着诗意的桃花。
或许，还有一个懵懂小少年的，隔岸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