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的路》（外一首）

漂浮的云 · 发表于 2014-12-20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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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漂浮的云于 2014-12-20 21:36 编辑

《归根的路》（外一首）
文/漂浮的云

《归根的路》

当拥挤不堪的城市最终挤落了日头
而喧嚣的体温还在不断攀升
云的高度，梦的高度
甚或虚无的高度。我却站在幽怨里
灵魂也是。手上黄昏还是
夕光的裙摆如水忽略了鱼的重量
像是打扮得花枝招展
像是莺歌燕舞的季节。可我身体的季节里
没有飞禽的笔迹，没有牛羊的栅栏，没有风的呜咽
也没有故乡和妈妈的味道
我还站在老街的壁画里，想象一场杀戮
一场裹尸的山地、雪原和戈壁滩
莽莽森林绿火，海洋远古，声色犬马
潜逃的岁月早已死亡
我还站在封建的塔楼，解析甲骨文
爷爷的草鞋，深入胜利巷的军舰
我终于很轻地做回一片草叶，摸出田野的骨骼
大豆的秉性，和黄历上四季的脾气
我终于可以做回爬上大山的蒺藜、山楂
最好是棚里乘凉的瓜果。我终于可以梦回清澈甘泉
生育我的牛羊
当我再一次走在没有未来的胡同
我不得不再一次重启我的性命。如初生牛犊
冒尖的竹笋。在那半山腰的茅房里
我经历了风霜、雨雪、火山爆发和地壳运动
我被它们蹂躏，被它们打动
最终被它们无奈地接受
我把它们当作我无法偿还的生命债主
把星星当成花生种植在夜空肥沃的子宫
把痛苦榨成粘稠的原油
孤陋寡闻的成为土地的尘埃
可以轻浮，亦能沉淀。最终还可以蒙住世界的眼睛

《回想》

插队的时间
在拂晓打听青石匮乏的情感
布鞋子上擦拭鼻涕的知青
抽象的翻阅文化革命
未婚先孕的村姑
在苦难与鄙视的炉火中
锻炼出一颗追忆的红星
山凹里拾起哑铃的孤儿
一双双慷慨的树手屈从了寂寞和
荒草疯狂的掠夺
红烛还在茅棚里酿造牲口的悲剧
虚设的太阳洗亮了女人黝黑了皮肤
玉米地，萝卜坑，海棠朗诵了
他胯下的母骡和白骨的命根子
炊烟学会鞠躬
他想摘一朵开在女人后庭的菊花
可日记里隐隐作疼的语录
土坯后的小眼
常常在他半醒半睡间
派遣一路搜刮的红卫兵
捆绑他叛逆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