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都不去（外三首）

华龄

我哪儿都不去！

是的 有人就是暗处的那支箭

咆哮着 汹涌着……

这世界的苍白已不能用言语来织补了

有时 我就是被那支箭穿透的真理

就要在滚滚洪流中静静地熄灭

而照亮前方的灯还没到达

添柴取暖的人渐渐隐没于红尘中

就让我抱着那个暗处的人

抱着人性深处的阴冷 决绝

抱着血淋淋的伤口和曾经的爱与恨

眼看着落日西斜 秋霜慢慢爬上眉梢

就让我就着眼泪用俗世把生活

埋了一遍又一遍

我承认 我就是那根明晃晃的刺

我要用我的坚硬与柔软

卡在世间最险恶的咽喉里

一千年 一万年……

我要用一身的黑去反抗莫须有的白

◎原谅

请原谅 我看到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这人世的深渊一直在那儿

仿佛埋藏已久 仿佛再也容不下我

和我心里那些相亲相爱的人

原谅我这么从容 这世界原本就是公平的

即使我是一介草民

即使有人伸出一万双掠夺的手

我整夜整夜的醒着

为了把爱还给恨

为了把人群中多余的嘴脸还给尘世

我该说点什么

我该打碎满目荒凉去填补夜的残缺

我知道 我要挺住的不是悲伤

而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露出的丑态

原谅我这么多年像一粒行走在大地上的

砂子 轻微又真实

活着伤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原谅我无力扶起那些陷在虚妄里的人

我只能用沉默揭开他们身上的千疮百孔

让人们看看它们是多么的圆润 饱满

又堂而皇之

◎人性

人性里也有山有水

也会有一棵终年奔跑的树？

这么多年 我不停的寻找

寻找人性深处那口干净的市井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握住一枚果实

却要舍弃整个秋天

我舍弃诉说 又要被沉默所伤

这一切多么触目惊心

我无法逃离也不能悲伤

如果没有岸 就该有一艘温暖的船

忧伤着驶向弯曲的生活

如果举目无亲 就把月光穿在身上

自己和自己拥抱 告别

然后用一生的时间慢慢重逢

这么多年 往事再也无人提及

可落花还在 流水还在

我苦苦寻找的都在

如果整个秋天只剩下我一个人独坐

那该是怎样的荒蛮

我知道 我该止住悲声

到人性深处点燃火种

去焚烧利欲之心 险恶之心和害人之心

◎我之这一生  

我的少年是一辆叮铃铃的自行车

追逐着好奇的路

常常是两轮翩翩

我的青年是一架轰隆隆的飞行机

不屑于安分平凡的大地

一次次冲向梦想的天空

我的中年是一辆稳当当的小汽车

驰骋在前途的路上不断

紧紧握着命运的方向盘

看啊

老年的火车正载着回忆

慢慢开来

  

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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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龄

明白，杨歌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