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褶皱来自秋夜的体内（组诗）

程志强 · 发表于 2014-10-17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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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褶皱来自秋夜的体内（组诗）
一种态度

暴露，或有或无的残缺
跪在十字路口
向路人炫耀下跪，不公平

挪到下一个十字路口
继续从事收购善良的职业

接着，侧过汹涌的人流
三五成群地谈笑风生

我扑向一棵树

像秋风一样，我扑向一棵树

可是，褪掉树叶不是我的初衷
我的莽撞，揭发了一个鸟巢

我抱紧对我失去信任的树
奢望它能赐给我阳光般的恩惠

鸟掠过我铮亮的的脑门
叽叽喳喳，算是饶恕了我的小命

树秃了，我的头顶秃了
记忆秃了，路的指向秃了

……秋雨正在用落叶为我熬药

危机

应该交给肉体。秋天，适合风吹草动
采集残缺，收获一些碎片养肥往事

蒸发恨，回笼爱，咀嚼谣言，以致于歇斯底里
袍子把颜色还给流水，开始质疑敲门声

应该留恋直线，交出皱纹和裂缝
脸颊匆匆地草拟，废墟上接生的感情

爱没有任何进步，恨在加剧，裂变
落叶成了谁的陪葬品，被扼杀于一场火

走失

一点点地，抽走体温
就像当初的我，默默地用爱填充你的空虚

谁在用僵硬控制我的舌头
谁在通过一个漏洞下起秋雨

我低头走路，看到的都是世界的反光
你号召无数面镜子
攻讦我，征伐我，宣判我

我在你的体内走失，连续更姓换名
只是不知能否从你的眼中
拔出我——
这颗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钉子

空落

“最大的褶皱来自秋夜的体内”
空气被撕裂

窗台和她之间，横亘着
巨大的空白

起风了。世界的裙裾
微微上扬。星光杂乱，树木萧瑟
究竟谁是无辜的人？
孤独向周遭扩展

她是唯一活着的锈迹
面如死灰。她在缓慢地撤离

偶尔，一束微光
引发她的一两声咳嗽

等待一阵秋风

白银充满凉意，要把白云往漏洞里拽
树上的铁丝蓬勃，拉开间距
想请秋风前来巡检。昨天在装睡

她对大地的阵阵咳嗽，早已了然于胸
潜在的抒情，恰好下起了雨

两片叶子惺惺相惜，微笑扩大
蔓延到她的脸。泛红，充血，高速
八月，静悄悄的，像裸露的旷野
风在酝酿。她拿着厚厚的一摞账单炫耀

这是整理后的视线。如果你出门
就会遇到她，她是秋天的情人
拆封的街道没有地址，成为她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