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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 诗16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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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9 10:3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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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枪


手枪是心中的梦,
是手臂的延伸,
力量的象征,
弱者因它具有尊严。
如智者之言,
抵达时完成声明与影响;
像音乐,
响起时完成抒发与放松。
作恶者的噩梦,
奴役者的“点心”,
凶残者的凶讯。
向黑暗和邪恶
点射一番以后入睡,
睡梦分外鲜甜。
很遗憾,
我们都是无枪的男人。


                     石窟


不惑而知天命,意味着另外的一个
心中长大,超越富贵,胜过眷念,
像地球自转引发罡风,
如行星公转击发虚空的水花。

单位时日对山河的黏连,如此生动
而危机四伏。当走向前去,
越来越向土地倾斜,进入越深,
越希望拱破土层,如幼苗沐光;

抑或变得坚硬,如峻岭万古。
更加像个人样,不,
像最高的神——坐卧或站立。
忽略时间,贯通始终。


                        意识流


随浪漂浮,海上弃舟满附
藤壶苔藓,峰汊荒滩,
船板蚀朽,风雨中翻涌。
磁力,喧哗木质条纹,
无意端凝,
新月婆娑漏光的树冠,
洋流下鱼群诵诗。

岩石碎裂,峡谷峻岭间
不朽的宝石,克己,复礼。
惺忪回顾,梦呓缠绕,
星斗满天,伸出的又缩回,
淹没的又来临,西天黄澄澄。

盆景上的双峰,
枝叶透过炎夏之肋。
一次次闪动,一级级奔下。
哦,娇。哦,奔跃之马。


                  善待或放逐


世界上有人,
有物,
还有神。
最好的一个人是谁?
最高的一个神又是谁?
莫衷一是。

人的信仰不是
一成不变,
神的脱胎换骨,
则因人而异。
种族,利益,思想,
不可能同一。

中国人的神,
似乎多多益善。
菩萨是最大的善神,
信奉的人最多,
施予则善,同时还能
降魔伏妖(四大金刚)。

江河长流,
颂祷之声经久不息。
抱薪者冻毙于风雪,
开路人困顿于荆棘。
生存于中的世界,
要么被善待,要么遭放逐。


               永恒


重大契机未现
轻言永恒,未免浮光掠影
相对的事物多么易朽

高山之雄,海水之盛
宇宙无始无终
比生命恒久的物质沉默不语
疑难之际,金属锈蚀
磐石破碎,时间面无表情

心底之爱致死还在
善恶的标尺银光闪闪


                   花瓶


对意向与不可言说之物
轻度介入。

由具象抵达抽象,
抽象完成具象边缘的损毁。

名贵的花瓶,
古代的创意,皇帝监制,
选矿、炼制,配色、绘画,
足够完美的话,将自成物像,
获得无法舍弃的珍爱。

拥有者已逝,
参与造物者终将离去。
花瓶的气质,
时间量能堆积而长生。
就象征意义而言,
恰如世界本身:
创世者——上帝已死。

而世界被他者、
被文明珍视,
因珍视而有世界与花瓶。
反之,
花瓶破碎轻而易举
(因粗鄙愚昧不知其贵);
拮据的守护注定也是短暂的
(创富与富有应该统一)。
因此花瓶与世界,
总是危机重重,
总是一如既往。


                 精神历险


此次沙漠穿越,杳无人迹中跋涉
机械迈步,只有飞沙走石打破沉默
目的地已不重要,每一步生与死
抗争。饥渴,炎热与酷寒
筋骨凸露的骆驼即将倒毙
步步决绝,踩过苦难
抛下象征死亡的过往

偶然间瞥见沙砾中的黄杨
天堂般枝叶婆娑
以物质的崇高禀赋
坐标沙漠和群峰之心,赤诚灿盛
比黄沙更黄,比黄金更黄
年轮的千年堆积,光滑虬劲
的树桩尖刺,凛然指向沙暴

刺穿狂怒。守候了一生
又恍似奔越过万里,以恒心
坚韧与尊贵,校太阳星轨
引牵银河。一日,一夜
读秒般漫长,依靠腿走得很慢
依靠心,可以将目标移近
幻觉的翅膀,飞向绿洲

依稀辨认出北斗,闪烁暗夜
每回头,星辰皆隐
黑雾、暗云、骊幕
中搜寻,以鹰之锐利
锁定模糊的星云,掰开
宇空星体,微弱光线
照射斗样的存在

向南,向着那汪干涸中的涌泉
向北,向着那片白桦林,峭岩左侧的
向东,缓缓抵达小白鱼翻涌的大海
向西,悄然融进羊群啃食的草场
这许多的时日,没有你
也没有你新带来的一切
所有历险,不足以换回记忆中的你

这个存在物,恍然原本就在
没有诞生,没有过程
当然,不能注视另一个维度
那显影于人前的,与沙漠无碍
与饥渴无关。暗暗张开的四极
召唤的,永远是独自幽深的本体
假装一个正常的人与他者无异


                    深圳的一个黄昏


在深圳钢铁与微凉的夜色里,
我想起在格兰云天楼底抽着纸烟的河南人,
和开大货的鞍山人黄褐色的脸,
市府小楼突得帕金森氏综合症的客家人,
加里森敢死队的电视盒里的英雄。

纺织大厦顶楼的咖啡凉了,
罗浮山上的猎枪响了八声,
临时的友伴浮在水塘,项目烂尾。

工业区的厂房里堆放着康熙朝的文物,
等着东山再起的失信被执行人,
多少计划随着纸页撕毁,
在九月的雨水冲刷的地面,
投机者暂时失算,饭局中多出一张明星的脸。


                 虬椏星暗


月黑风高,孤挺的的虬树
兀立秋寒,惊兔遁迹,
荒草利刃,鹰声凄厉,
幽怨的丧尸离歌。

阴气阵阵,鬼魅惨惨,
恐怖的暗灵血争皴缝,
星空锁闭,幢幢妖影,
阴森哀号,毒辣残忍。

鸡鸣三道,迟缓的晨曦
惺忪迷离,初阳的长剑
荡扫惊惧的邪祟,
败叶零落,衰朽枯槁。


                  马哈


水下,暖夏苦短,
秋温加快游速,
膘触日渐萎缩的空间,
零下60度。

睡则昏天黑地,
醒着也如同死亡。
诅咒化不开坚冰,
鳍下的束缚,
春天解锁,
哗啦间跃然一动。

太阳投下光来,
马哈鱼几乎不动,
注视水上的天空。
当它致敬完毕,
欢欣鼓舞,
游向摇曳闪烁的树荫。


                驿站


雪绒无声飘下,洁白与美,
遮蔽残旧的屋顶。泥泞的路
这一刻,再没有不安和歉意。
篙笋与池塘,冰与雪的边沿和解。
椿的高枝以望不到头的排列,
唱一首西皮间二黄的雾凇调。
月落乌啼,雪野下的耕土,
沉醉谛听远遁的秋声,
迷蒙天际隐现春雷电闪。

在此歇息,这个温酒飘香,
碗中有饭,红椒腊肉佐餐的
酒肆,饥饿、困顿
与停留、温馨如此谐和
拥抱的半宿,让我见到
第二日天窗洒下的光柱,
无意中瞥见善意的笑容。
我走出时愉悦并挺直腰板,
恍惚间回到古代,告别驿站。

衙门中的吏权柄在握,
像高尚的僧侣静聆告解,
时间与食物单纯关联,
只有偶尔的褒奖转瞬即逝。
也许是典籍记载的恩泽,
又像是激发渴慕的至美,
如果坚持、无耻地撩拨,
可能会打动芳心,倾国倾城,
而命运多么儿戏,多会捉弄。

风吹动窗棂,麦子、稻穗
在诗行的田垄伏颺灌浆。
即使凛冬的利刃擦削岩峭,
哪怕海水被狂风推高,
地球一如既往,星月之轴
扳扭顽皮的太阳摁转炎凉。
那些永恒的事物,甚至没有
驿站。那些光芒耀眼的谎言,
从来不加掩饰。何况冬雪。


               蟑螂


黑夜里有痒,黑夜里有疼痛。
与睡眠一起来临,觊觎者,
借用你的居处,吃你的,
现在竟然与你同床,
饮你体液, 喝你血浆。

似睡非醒中,动弹时暂时退却。
而沉沉睡眠,太多时间,
它控制你,刺破你,
舌管吮吸你。吃饱喝足后,
它可能就近注视你,研究你。

白天时,它偶尔探出头,
在安全的距离,远远对峙。
黝黑铮亮,王者般睥睨。
人的膏脂使它基因突变,
它邪恶的智慧虎视眈眈。

消灭它,霎那间它无影无踪。
碎裂的台灯和花瓶,
似乎传来嘲讽的笑声。
必须搬走一切的物质堆砌,
让它几无藏身之处。

多少年过去了,你没有,
你没有勇气与它同归于尽。
核威慑般地,其实是决心与理性。
蟑螂的强大生存技能,
在于洞悉人心,巧假万物。


                   擎石而行


家中收藏的一块石头晚上托梦,
让我放它回原处。被忽略后
发生了许多事,我不得不举着它
寻找它的归宿。白天与美丽的海
有关,阳光照耀下石头幽深缄默,
海水翻滚让它不要下沉。夜晚

与草地粘合成谜题之锁,石头之钥
根本失效。荒山上的一个星期,
到处乱石嶙峋,许多的图案
拒绝再添一笔。湖泊,
星罗棋布的湿地和水汊,土与泥
纯粹得容不下一只硬茬,一个月后。

虽然属于物质世界,这个终年浓罩
雾溪的域度,没有一样明朗的事物,
持续半年不置可否,石头
与我,只得搭上昂贵的气球,
飞向一个600年古镇,石砌的街巷
与砖墙嘀咕诽谤,让我们抽身离场。

即使在拱桥下,举着的石头与
与弧状的穹顶惊心动魄地违和。
进入集市后,人言可畏,
最终是棉球夺冠,石头屈居其后。
无奈,第300天它最终被放置于祭坛,
不是作为祭品,而是愈来愈被膜拜。


                 探访范家店


它离机场最近,彷佛从未惊醒,
此时,被大雪、被严冬覆盖,
村外无人,村路偶尔被寂静辗过,
狗吠未鸣,只警觉盯视一下车窗里的眼睛,
平整的土地平铺远方,像耕牛卧眠。

如果在睡,如果在饭,
此时平安。远方可有儿惦念?
可有女信函?银翼闪闪,
可曾启程飞向遥远?钉耙如手,
立于简陋围墙,如猎犬待动。

此时土地张开,围拢而来,
不需伺弄时,就如苇席,
遮盖这一方院落,这座城堡。
时候到了,等一声呼喝,
将如猎鹰,陪伴暖腹的一生。


                   坐着的人


一张老式的藤椅上坐着,
他看起来深邃、沉静,略有不安,
约莫45岁。他吐出的雪茄烟雾浓重,
上飘至琉璃瓦檐,惊飞燕雀。
镜头无限摇远,他原来处身都城,
车水马龙,高楼林立,
任何的个人只有在想象中存在。
为了认清一个人,镜头再切近,
这个院落,有大树的林荫,
不染纤尘的青石地砖,
廊道回环,朱漆斑驳。
偶尔有别的人,轻手轻脚,
无声地进进出出。这位先生眉结紧锁,
嘴唇紧闭,眯缝着眼望向虚空,
像在下着某种决心。他的头的背景
是一个古老的窗棂,有复杂的木格,
有些部分被遮挡,这让它看起来
像一把手枪,头发变成洞眼,
鼻子变为板机。


                     交界之地


平时这儿少有人迹,过去的人在地下争相腐烂,
尸骸慢慢变成骨殖,顽强地存在数万年,
泥土吃掉可以消化的一切,只余些余残渣。
幽灵在地下继续进行他们生前的行为,
除了不吃不喝,一如既往。
偶尔有几个没有享尽人生的冤魂,
挤破夯实的土层,图再次找回人生。
碰巧被真人看到,互相惊吓,
才意识到再回人间已绝无可能;
人也意识到阴间确有鬼魂。

今天属于人间,一群穿着缟衣的人抬着灵柩,
神情悲戚地步向墓地。刚死的人躺得笔直,
徐徐进入地穴。覆土是它的最爱,
它渴望进入泥土,化为齑粉,
在植物的根须里重新拥抱生命。
它的灵魂旋即结交了新的伙伴,
就像一次睡眠,睡醒后进入第二天。
上面的祷文用尽溢美之词,仪式冗繁,
接下来几年,拜祭的鲜花纸钱不断。

只有少数的人,在呼吸停止的一刻灵肉分离。
在生前他们的正直、美善被不断加分,
他们的思考、创作,对精神范畴的贡献。
他们天然免疫浊俗的凛凛风范,
反抗邪恶的勇气,坚韧和苦难。
他们人性中的光辉,爱的慈惠,
留给人世的箴言、规划的路径,
惩恶扬善,秉烛描画的图景。
高擎火把领路人众走出沼泽,
呐喊和呼唤,号角和晨曦般的预示。
他们完成的使命,成就其新的焕然的精灵。

他们在众神的殿堂继续谈笑风生,
他们在后人的记取中不断永生。
他们合而为文明之光,提升和映照人间,
他们洗礼心性、思维、精神和灵魂。
相邀于见证大同的时辰,绿野仙踪,
欣悦的人或神比比皆是,彼此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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