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窗外麻雀欢叫（一组）

养心兰 · 发表于 2018-3-18 11:30

登陆后可查看更多

您需要登录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立即注册

x

醒来，窗外麻雀欢叫

在梦中，我是不久于人世的人
我的男人守着我
他笨拙，木讷，有父亲的天性

归家，途中满是怜悯的眼神
一个篮球横飞过来
我，居然接住了

长尾雀
---给铃兰

相比喜鹊，它灰而小
但有庞大的亲友团

每天早晨在广场公园
从一棵树梢飞向另一棵树梢
又落于池塘边和松树间

仿佛神赐的光，干净的羽毛和叫声
让我孩子一样追逐
孩子一样在崎岖的人间
绊倒又爬起来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

我愿它停留在一九九三年或更早的先前
父母不老，也还健康
我们兄妹六人一个不少

如果可以，我们依旧住回沟下的土窑洞
每天被麻雀唤醒，穿布衣
吃粗粮，在斑驳的树影下进进出出
忙忙碌碌

没有电视，我们有七大婶八大奶
没有手机，我们有七沟八梁
有镰刀，有菜筐，有锄头，有土地
有花花绿绿的野草和野果

疾病，困苦，滚滚的尘烟
像忘了我们一样

春日

桃花一边开，一边落
捧着这些粉嫩的碎瓣儿
我不敢再把自己放进聚焦框

有谁能跑得过时间
楸树沉默，槐树沉默，杨树沉默
悬铃木依旧挂着去年的小毛球
把枝丫伸向高处的树木
不张扬，也不给人带来悲伤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哑巴
春日，暖阳
喜鹊喳喳着飞过头顶的树梢

三月

多风。少雨
杨树歪嘴，喜鹊跳动火苗
空气微熏

散步的人明显多了
路边的新绿叠加着回忆和冲动
你说有场雨就好了

我们都是想逃出自己身体的人
风筝飞在天上，花朵飞在地上
只有鸟，想飞那儿飞那儿

漂洗过月亮的河

漂洗过月亮的河把银子煅打成白练
翻卷花边，她有古老的手艺

揉搓，铺平，再揉搓
练子一头是村庄一头是远方

被她漂洗过的人
有月亮一样清晖和胎记

假想敌

像中彩票一样，你不知道
会被选中，并根植于某人的内心
世间歪风邪雨吹拂，滋生
你不知道
以自己命名的瘤已转化为火
为石头，为利器

你见过很多的疯子
他们对着一棵树，一堵墙，一街的人
用空洞的眼神盯着天空狂言乱语

你有怜悯之心
你在菩萨前曾请求宽恕这些可怜的病者
擦干污秽，（不，那些虚无的泡沫
根本就没有被你接收）
你为一颗瘤的破，而庆幸

风筝

铺展卷曲的翅膀
接上陈年的骨头

飞，也替别人飞

像三月的花朵，灿烂，清扬
忽略一棵树的失误

小伙伴

还是喜欢这些土生土长的小伙伴
喜欢唤她们的小名
布布碎，布金哥，兔兔花
红狗绿狗，打碗花
……

长大才知道她们也有自己的学名
我曾吮过地黄花的奶水
也常扯来一朵狗娃花把红狗绿狗
唤出来，再看它爬进去

这些朴素的花朵从不给人哀伤
只管认真的开，认真地落
一年比一年热烈

春日

喜鹊在杨树枝头撒碎银
麻雀在塔松里的开花
它们应和着
牵出春天明亮温润的话题

我和儿子走在路上
记不得上次我们一起散步
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有什么关系呢

春日温暖
一簇干枯的芦苇泛着微光
踩着蓬松的枯草
我们接近大地绯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