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泡菜

戈壁孟杨 · 发表于 2013-11-1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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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已深，冬天未到。妻照例是要泡一坛泡菜，至于吃还是倒，这她一般不会太上心。

说起泡菜，这种酸酸的菜蔬是国粹，老古董，几乎寻常百姓家家家都有掌握这门腌菜技术的人，即使不会，稍作请教，保准会让你听得头头是道，不会也得会了，就连我这种不善家务的混日子过者，也多少掌握了泡菜的窍门:熟水入菜，放上花椒、辣椒、大香、桂皮，密封一周，即可启封食用。

我本农民出身，对传说中的韩国“洋”泡菜虽没见过，但对自己腌制的“土”泡菜情有独钟，总觉得下饭好过天下任何美味佳肴。尤其是盛一碗包谷榛子，就上酸泡菜，你无论游走多远，也能吃出故乡的特殊味道来。

这次泡泡菜，工人出身的妻子的作派与往年不同，一定要拉上我去买菜，美其名曰：要让这个呆子懂得什么叫生活！然后，分了个工，她负责腌制，我负责买泡菜坛子！我开始疑惑，问妻往年用的泡菜坛子呢？妻告诉我，用了十几年了，磕坏了，我只好照例遵照执行。

赶到集贸市场，直奔杂货店，一问价格，一个玻璃制作的泡菜坛子二十五元钱，这让我心中产生触动，连说好价格啊，好价格！我的自言自语，弄得收钱的旺旺杂货店老板一脸迷茫。

妻交代的任务顺利完成，难得一见地受到表扬，我当然高兴了。但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二十五这个数字这么感兴趣，包括妻子。

大凡读书习文的主，不管写得好坏，总想有自己的一本集子。我也是犯了这样的这样的毛病，几乎以打劫的形式联系到上海网友杨小青和兰州诗人阳飏，三人合起来由上海三联书店出版了一本诗集《戈壁与城市的对话》，书价二十五元钱，与一只泡菜坛子的价格刚好一样，这就是我在杂货店连喊好价格的原因。

“二十五”这个数字，勾起了我胡思乱想的毛病。菜是下饭的必备品，人要生活，离不开油盐酱醋茶，离不开一日三餐，享用不上山珍海味的，一碗包谷榛子，一碟酸泡菜，照样可以吃得满头流汗，有滋有味，也足以完成生命的延续。至少在我的记忆里，酸泡菜曾经在很长的时间内，是我们那个穷山沟整个冬天的主菜。

但生命存在的形式很特别，延续更需要费周折，无论哪个民族裔者、哪个国界上的子民，吃饱肚子总是第一要义，这是种族延续的根本，因此古人才会有“有家才有国”的感悟，都是因了秦始皇大修长城、隋炀帝开通运河，弄得到处劳民伤财，天下之家无有安宁者也，最后均以失国而告终。这是历史，很厚重，是用盛包谷榛子的碗盛不下的！家国天下，家在先，这也是说给那些当朝理政的政治家们听的！

大事自然有大人物操心，平民百姓操心的是怎么生活，怎么吃饱肚子。但肚子吃饱了还不行，生命是需要吟唱的，这就产生了音乐、诗歌、绘画等叫艺术的门类，用以抒发生活的情愫，记录生命的旅程。鄙人不才，欲歌唱，五音不全，欲绘画，悟性不够，只有读书以排久居戈壁深处的寂寞，偶尔写几首小诗，自娱自乐，倒也过得安然。

只是这一个泡菜坛子的价值和一本诗集的价值刚好一样，是巧合？还是暗含着某种启发？敢情抓耳挠舌地写一首小诗，也就是相当于一盘酸泡菜的价值？

从午前想到午后，无有结果，遂作此小记，以博文友们笑掉大牙。

（2013年10月29日新疆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