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zgmwxw.com/info.php?cid=5805 【引子】 喜欢读翠儿的诗,因为真情和美一直是她诗歌的主线。她最近写成的一组诗,起名《降龙十八爱》,共十八首,更是揉武功神思注入情感诗写,将经脉气理、传奇招式与诗歌的情思组织相结合,突出了最强、最美、至善的理性追求。读来丰美,感觉强大。如此评析如下:
【本质是 着眼生活的缩写】 诗是美的小宇宙。不是一个方面而是多方面的审美载体。诗的题材是人生题材,生活所涉及的一切,都可以诉诸诗的呈现。哲学的、科学的,社会的,自然的,现实的,历史、情感的,道德的等等不一而足。一如诗应该有所担当,不能缺席、不能退缩,我们应该在每一个生存状态都给予自己以诗意关注;一如在一代代的生命进程中,诗应该守住自己的特性,完善、提高自身的同时,履行其唤醒、纯净、诗化心灵与生活的责任,我们应该给心灵一个梦想的居所。
翠儿的诗,正是在这方面突出了生命意义的探究和坚守。她的生活十分繁忙,但无论是教堂还是商海,都有着诗意的打量和追索。放下手中的伙计,也常常是夜半写诗。身在哪儿漂泊都不重要,只要心在诗里安家。她是纯粹的。字里得间,尽可有四面八方风雨,但你可以看到她撑着心灵的小伞并绽放笑容。她是真实的。生活不尽是苦难,她能从苦难中品尝出甘甜,并能突出她拼搏的个性,几乎没有哀怨,只是递出温暖和关怀。因而她是乐观的。诗里处处体现着她达观、积极的人生态度。“无端的飘渺,只因习惯了删繁就简我按捺着细敏的触角,不让平铺的曲折解开往昔的封印, 红尘静默诸神隐于寂寂的黄昏,我已准备好了以心中清凉,去迎接一缕香去撞见,一场无暇的惊喜”(鸿渐于陆)多少苦难不值一提,也不靠诸神帮忙,只修饰了此刻,去撞见未来;打扮了自己,去撞见纯粹的惊喜。
【源于心理的美感折射】诗是在一种知性、感性极活跃的状态中迎得的物己碰撞;那被称为灵感,所启开的美妙瞬间;所有现象,经由心理过滤的情感本质、美感映点,瞬间体悟所产生的奇思妙想。深亦无限,宽亦无限,无限真,无限善的自我发现中,拣取一朵朵语言火花而呈现的心灵当下。所谓世界无边,心也无边,却能以已之微,折射众生百态。不是哲学归纳,有的朋友因之走入误区,使自己的作品误入哲学枯境。其实那是表象,真正的是折射,是以瞬间折射永恒的美感归纳。“扑捉你的深邃,读到无字最后一朵花枝尽落,顺势润出一颗无心草,如小龙卧于掌心那空转的远古,尚存余温如握住世人眼中最柔韧的坚持恰似你的纯净浅冬的午后,风弦倦响此境,丰盈着大片大片隔世的风景纯粹,慷慨而温存”(亢龙有悔)深邃,无字,花落,无心草,掌心,远古……主体到客体,古到今穿梭往复,只是以情感为轴,诸物类谱系中摘我所需,实现旋转、交织后的美的组合。
【文本必是语言火花】或是语言接近燃点而到火红的状态;或非激情而是安静,但都是火花的有序跳跃。心灵真实到语言真实,只是初境界。许多朋友只沉溺于心灵状态的扑捉,以结构的灵性代替语言的灵性。虽亦诗意彰显而不俗,却丢弃了语言美感。翠儿的诗体现了与语言的亲和,使字句妥帖一如使情思妥帖。讲究新意一如女孩喜欢扮妆,在语言的欣喜里实现亭亭玉立。”流水不腐,如记忆鲜活,是我 不能割舍的安暖/清晰如你,因孤芳,而脱胎换骨寒枝有多凉,光阴有多无情/在额上犁出淡淡的沟壑/心疼着心。荒凉之上,便会生出暗香/忍不住,隔岸相拥”心灵浸浴的语言应该是这样,即至情至性又灵动鲜活,具有新颖感和表现力。
【自觉追求语言的复式结构】我曾在另一篇诗评中提及。象征、隐喻、意象等等手法的运用,语言不再是平铺直叙,而是一个立体。山,不是山,是山一样。这是传统诗歌所做到的。现代社会的信息化特征日益显著,诗意折射的繁杂程度也日益显著,因之诞生了与西方现代诗相呼应的“朦胧诗”。山,再山一样是不够的,如果重量,更多的来源于物质、地位、爱情、孤独、寂寞等方面的压迫。同构、通感、交感等手法应运而生。但这样的诗重量感十足,艰涩感也十足。这就产生了以读懂为核心的口语诗风潮。本无不妥,但这种风潮大大消释了诗的语言美感,成了诗人群内部也争议不休的话题,更不为外界所认可。
诗还是语言的艺术。复式结构或其它称呼,无非是呼唤着保持某种立体感的去朦胧,明亮、透彻的现代诗歌文本。不是回到平面化。人们对于平面化诗意的感知已十分熟悉,不只是其它文学门类,甚至讲话报告也都体现着传统认识中的诗意。
翠儿自觉体现着语言追求。不刻意,几乎是自然而然地推进着语言高度。“我已拱手山河,捧出漫天的雪意袒露野生的宁静”(潜龙勿用);“ 在时间的利刃上,看到自己前世的白骨”(利涉大川);“回车键,横扫向空,突如其来的乖张把分行的人间,嵌入寸断的肝肠”(突如其来)等等,都可以读到一种象征、意象式手法的魅影。
【营造语言的音乐性】诗之能歌与否,已不重要,但音乐性特征本身是诗区别于其它文本的重要质点。外国现代诸流派诗歌,凡称为大师的都重视音乐性,我读得较多的艾略特、波德莱尔、泰戈尔、埃利蒂斯、里尔克、策兰等等都是。流传下来的诗歌,也是。即使北岛的《回答》、舒婷的《致橡树》、海子的“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想想,即使动一字,也影响流传。倘若“面向海洋,春暖花开”甚至消解了诗意。朝云的诗源于心灵的律动。如前文所言,她是忠实于自我心灵的歌者。“称心如意的梅花,刚好映出雪的冷意
我看见称心如意的你,刚好笑着,这有多巧,多好多好,这猝不及防,新生的命途任由不训的心意与饥渴,驾驭着温良的长夜奔向你的空濛与深远,任由自己捧出最私人最本真的容颜与魂魄敞开每一处细枝末节的局部,等慈悲入怀”(双龙取水)。我是读到了音乐感的。这种乐感,不单纯指韵脚,更主要是旋律。断句、错行、段落、意象的密集与留白、表达的轻重与缓急都左右着呼吸、心跳和脉膊。
【诗是自己的长情】 翠儿一直有一种来自于女人天性的温情。也许是生活已经把她打回原型,那几度嚣张的少年心情成了岁月磨砺后的痛定思痛;也许她本来如此,有着天然的以女性目光阅世读已的自觉——她的诗里绵延着一种对于完美女性的追求,透彻的解析、总结与道白。这种角色站位,本是世界的二分之一,但她的谦虚只是告诉人们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温柔、贤慧、挚爱、体贴,火焰一样燃烧自己为你的一次光亮。“在虚构与真实的光阴里,只留下你的诗句,和极清极淡的药香调理心魂与灵魄上好的日子,无他,只是这样抬头看了会儿云低头,就撞上了笑盈盈的你”(或跃在渊);“悬崖了然,羞涩一如既往”(终日乾乾);“我愿投以火,你肯否以身为薪我愿报以水,你肯否辗转为萍我的肉身,你随时可以拿走,我的喜忧,你尽可占据”(时乘六龙);“一掌之出,她要不留余力、只争这一分风烟俱净,与你的尘世安宁”(密云不雨)
到处是这样的绵软、温暖、女性的至诚和觉醒、挣扎和皈依。现在,可用她的任何一首诗结尾。我随手选择的是:
《羝羊触藩》
数九。风是凛冽的,远方还在远方隐遁
越坚实的心,越容易失重,在汉字中
向左,向右,进退两难,挥霍着距离的诱惑
我这无辜的异乡人,整整一夜,还未长成你要的模样
通灵之光,于子夜之前,借一只白色的影子
翩翩起舞,触角柔软,若轻吻加额
我在其中,仿佛完满,仿佛修行
又仿佛一次回归,从青葱到迟暮
柔软地对抗,所向披靡的肃杀。我不是在飘
飘的是雪,是被仰视的那些轻盈
2016 1212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