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马甲】携屁胡满贯、花之珏拜谢诸位。我爱你们，我爱皇后大道队。

苏紫烟 · 发表于 2016-12-29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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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吧脱吧。感谢北诗，感谢组委会，感谢皇后大道队。感谢相遇。

【字】屁胡满贯

《说真的，我懒得细腻》

对我而言，生活从未神形兼备
我的头顶只有雾霾，并没有南飞的大雁
即便真有羽毛落下，也只会石沉海底
死水微澜，一个值得信赖的形容
作为低头走路的人，我舍不得
把宁静与温热放到身外
也曾盼望硝烟与掳掠，一场意外
闯入寡淡的星期五，到十里洋场
翻几朵浪花，拔枪怒射，救下美人
或者，手中的雪茄剪，与扳指相映成趣
留声机上的弗朗明戈，诉说着生命中
残忍的欢愉。但我终于警醒地
游离于虚构桥段，像个剧务
搬来时代的外衣——时代，这个词
明显太大，我只能说，蝼蚁在焙炉旁
享用奶酪和毒，蒲公英已经飞不动了
敏感的物质都要死掉

《絮语》

落雨前气流又紧了些
书生和书本间隔着一层哮喘
它们都在发霉
“别用蘑菇测量厚度
这是孤本，桀骜得像只兔子”
更像火山喷发前积蓄的热能
像唾液，一言不合就扫射的子弹
他独裁，面对这副桌椅
和挑刺的小刀，他搬起石块碾压
——但它们还是从缝隙里长出来
每一个都很欠揍的样子……
哦，寂灭的雨。

《晃动的日子》

一边往返一边厌恶。我在火车上
一直是这样，略显狰狞

下铺的伙计拿着炸弹
“打土豪，分田地”
切，1928。
我有一个荒凉的后背，漠然地上车下车
我的下铺有时住着我自己
有时住着社会学
不过从没住过真正的土匪
我想他们在革命之前
就被缴了械
或者早就规顺于后退的村庄
好在我一直咣当着
我睡过的枕木
比九条
要多得多

《虚拟同类》

春风太折腾，我不喜欢
我喜欢是一场铺天盖地的酸雨
一浇下来，就能淋湿好几个凡夫俗子
我还想变成一个笑话
在酒桌上被人们弹来弹去
比如：先定个小目标
等他们都说腻的时候
我深藏功与名，到鬼故事里
谈一场旷世绝恋
我爱的女人，必须有翩翩长发
披在肩上，比性格还柔顺
我们追着斑头雁奔跑，
跑出情节，跑出中心思想
在她快要幻灭的时候
就抚着我的脸颊说：
舍不得你这么一直孤单

《愿赌服输》

你错了。我的手中未握镰刀
也不敢锦衣夜行
我只是用口水在窗户纸上
舔了个小洞
那婆姨，听口音是米脂人
脚板大得不适合叫灰姑娘
但她的细腰软得像柳
轻轻扭一下，身子就像几粒碎银
好想捏到手上
但我不仅没有杀人越货
甚至是个懦夫
习惯起个大早，却赶着晚集
我只是把她当成一封
春天的鸡毛信
最出格的也不过是假想中的翻云覆雨
不，我说的是，她看我的时候
云很近，她不看我
就会下雨

《写给约约的十三封情书》

约约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我想她们是绵羊，火焰和跳动的鲜花
但我偏爱的女人都没有倾城之貌。她们只是我倒不过的时差
是在洛杉矶看过的夕阳和凌晨的短信

1、
妮可，你的臀部些微下垂
不妨碍正面依然是个少女
你的尖叫让浪花稠密，它们被你哄骗
我的旱季就这样结束了，夏威夷不适合结婚
适合我们潮湿，一夜接着一夜

2、
今晚你叫克莱尔。女巫的呻吟，你要熄灭桌头灯
声音只会让我迷路，还是用海岸线吧，多么纤细多么远
你的白鸽子是我们之间和平的使者
你的魔术棒就在我身上啊快斩断呼吸，宝贝
我爱你胜于你爱的快乐

3、
离开烟雾就会遇见你，梅丽莎
在汉语里你叫傻美丽
你说修房顶！喂猫！给我揍扁垂涎的老头！
对不起我没有遵从。如果我死了
尸检报告会表明我吞下了过量的神经质，亲爱的我没有遵从

4、
如果我还是少年我一定要爱你，我的布尔乔亚
我的篷篷裙姑娘和园子里的苹果树
你在树下为我熨衣服，扫落叶，拾起苹果花……
我幸福的草坪和无聊的生活
我漫无边际的臆语啊，作爱时我有给你写诗的冲动

5、
打开手机吧，就像打开院门
快回复我哪怕是一句混蛋
你到底在哪里呀我的大马士革
你的皮鞭呢你的黑衣服
失去你我是一条冬眠的蛇

6、
不要再生病了我的小朱蒂
你是五月的樱桃只能活一个上午
你的羞涩只能被我捧着像不断下滴的水
你要被我吻着融化到梦中
你走后我再没买过百合。我也不敢看墙：白花花的忽冷忽热

7、
这是充裕的南方有麦田和蕃茄园
我们手拉手像是初恋
多可笑啊我们长着尾巴，灰尘捻出的黑影子是阳光的滑板
红头发弗里拉就这样跑吧我爱你奔跑的样子
我要一直追一直追直到太阳落山

8、
你是我的阴郁我的傻孩子
是我喝上一杯就能想起来的悲伤和女人
你是钻进我骨头里面的小细菌
你繁殖，你分裂
你是克里维亚你这个喜欢用刀打赌的小疯子

9、
滚烫的阿瑟尔坐在海神宝座上
滚烫的海洋做了一千件事
回禀女王今天收成很好
三万只绕圈的沙丁鱼和一只黑漆漆的猫
我要面对银烛向你祈祷，这古老的敬意护佑了海上的荒园

10、
你是路过星辰旅舍的人，卡蜜儿
我多爱你摇下玻璃窗的那一刻
我的房间会开花还有用不完的冷雨夜
淅淅沥沥可以讲不少从前的事
我才不和你干杯呢小雀斑，你若爱我就请把我忘了

11、
道路尽头是你松开的手。是我的白石雕像
整齐的绿植，红色消防栓和突然松开的阀门
你知道我离不开水杰西卡
你知道我离不开蹩脚的思乡之情。你知道你不是我的符号
但也不是我的不满。我只是想你了，在我们告别的时候

12、
所有揣测都是他一个人的。爱，或者不爱
或者有一点点爱但更多是恨意难消的眼泪
红眼航班上的孤独乘客
他没有要酒，也没要毯子
他在空中尽情发抖，离开生命中唯一的爱人

13、
没什么可期待的，也没什么可纪念
最后一封信，我安排自己富裕地恋爱，并贫穷地死去
我滔滔不绝的不过是一座小镇的意象化
在黄皮肤和黑森林之间，我选择肤浅的顺从
约会、约定或是约炮，都是橱窗里等候下架的摆件，已经不那么要紧了，晚安

《等闲识得东风面》

氛围日渐清冷，僵死之蛇裹紧身体
我所说的这种盘踞，也可理解成日常的忙碌
若需比喻，请看春韭生发，有序的失控

昨天说到：好山水一直在彼处立定
比起旅行，我更需要彻底苟且
至于深植的洁癖和对流云的仰慕
均可让步于积重难返的恶习

我的春天可能活在菜市场
也可能是跬步之间的一次退让
不是每个路遇的女人都值得我去赞美
但这个瞬间，你骑着单车，瘦削如柳
一阵微妙的伤感，像丝质春风，斜斜久违

《丁字路口左转弯》

此时的乡村，雾霭厚重
我面前的高梁
像一排红军
要与我清算满腹愁绪
在此之前，我刚荣获混子的称号
不足以造反篡位
其后二十年，也轮不到我在奏章上落朱批
我既不能斩将于鞍前
亦无后宫佳丽，为我投毒或投井
身处旷野客厅，我便如一阵穿堂风
呼啸两声便自顾散去
有一瞬间，我短暂失神
仿佛看见年轻的父亲挑着扁担
道路宽阔，肌肉健美，未来被锻造得金光璀璨
而石子们是失败的刺客
尚不足以令一个和美家庭受伤
直到童话冷却，星光如子弹击中蜜柚
衰败潜伏多年，却能一招致命
好吧，那时我并不懂得怯懦的缘由，可能只是一场鸡瘟
或是骨头里的巨型突刺，
从此愤怒恣生于眼皮，而心跳随着数字
不断增长。我在阶层之下被打回原型
手捧血浆和百无一用的情绪
一遍遍跪伏于长阶
那时我还未患失眠和选择恐惧
知道左边村口
有一条大路通向县医院和信用社，一些神奇的电子设备
正等着缓解我此生无法化解的疼痛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要提前长到18岁
身怀利刃，只懂冒进

《八角》

与其说是压制，不如说锦上添花
我能运用的通感，不能嚼
只能说饱食终日，也需要气息的调配
只能说，雪地上支起篝火，虽对雪色有染
却也凭添烟火
素日里听话太久，未免寡淡
一点咸湿话题
可能是晾衣竿掉落西窗
可能是白狐小子卷了细软，月下私奔
就着二两烧刀子，谁也辨不出
说话人是喜悦还是伤感
仅仅薄荷桂皮，终是不够味
要想肉香，总要放几颗八角
你也不要挑拣，它的棱角里藏着火候的微妙
它穿越了肉体的帝国
只剩下干涩的苦壳

《伪爱》

一旦开始，也就没什么好可惜的
我们终归走在悖离的道路上
松柏与草籽，虫与棉，
凄冷而中空的血管，被东风堵塞
不过是场貌似严谨的赌局
用红砂与蓝田为注
云层正向虚无转移，灰烬也罢，或是炎阳
互为药方，为爱续命，
吊着不肯咽下的苦果，不动声色地
看着杯子里的胖大海缓缓充盈
我尚不能正确发声
对你清晰说出痴心的起源，像半截西湖
成为断桥佳话，鸟鸣一路啼到黑
所谓南辕北辙，不过是收拾了雨滴
又向往水白莲深，怀揣着暗疾
又不肯舍弃金珠算盘上
败坏一生的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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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珏

《野渡》

在流水的碎片里，我已畏寒多日
生怕雪成了虚空，或者虚空有了重量
像突然被压坏的冬天，低低地打着旋

我就是在此时看见她的。一个长发姑娘
独自守着寒江，与船相依为命
不，相依的只是船骨，幽蓝的眷恋以及
不改初衷的游动

她攥紧拳头，克制流失，并不惊讶于
空钩。黑夜还没来呢，更隐蔽的刺
都在水下，没有结冰的地方

《絮语》

天亮时霞光都凋零下来，他们预言的晴天
不过是生活的另一个侧面。编头花的小姑娘
还在胡同深处徘徊，一面是昨夜情郎醉后酒话
一面是青砖剥落的斑痕，杨花如一首踌躇的歌
缓慢游向飘渺之地，不带倾轧意，却有离散心

她还没有经历鬼使神差的未来，和即将变得
虚淼的自在得体，她还可以浪掷掌中的细沙
布满泪痕，因肩胛有希翼而不住地碎碎念

《晃动的日子》

做一场旷野的美梦，蝴蝶、鸟雀和风都未受伤
想成为画外音，钟情于暖色调和款款步履

云中降下仙鹤。但在梦外，我的朝野动荡
一群简单粗暴的孩子，因靠近血而浑不知畏
我对春天的敬重，远大于黑水河的猖狂
一朵桃花落下，就能报恩于一棵树，心里的枝桠
因此怅惘，也因此丰满，像消失的子民
被大鱼复活

《虚拟同类》

我看到一个女人在夜里翻身
虚构了一枝珠花。还看到房间的洞口
通向烟视媚行。我看到丰腴的过往
经过一声啼哭，就变幻了结局
无数个我，嗜睡，又疲于奔走

我看到流言似雨，婀娜着等待嘴唇
又看到魂魄挣扎着附身于刀
在暗处等待刀鞘
我看到枣红马奋力冲出铜镜
像夜星横飞，虚构了逃离

《写给约约的13封情书》

1、迷魂阵

玉竹，半夏，曼珠沙华。活在阴湿地的女子
在林间散播浓雾，煮沸时又飘飘欲仙
花叶不相见。前生已是迷途
未来尖锐，中间错过了陌生的雨露
一朝倾心，是闺阁促狭，脉络中荒腔走板
绣花针上一点魂，不是乱世也迷情

2、耍花腔

白药片在夜里发光。危言高筑，离开你
是不是真的不行？我们深入万花筒
喝着这酒，裹着滂沱的梦。身体表层
结起苦籽，我们围着树根跳起舞来
令人费解的线条拉动黑暗底层
今晚睡眠也要荡漾，荡漾，两个人的合谋

3、空城计

假装不在，假装半城风雨都未浇熄火焰
你的肺部连着瓷器，每声每响都清脆欲滴
我说的是爱啊，不是独角戏
不是你高坐城楼，与我晦涩的对峙
好日子都在城破之后，路上没有一片树叶
我们依存于对方的骨缝，相互传递细小的回音

4、五里雾

我的梦境是个赝品：爱人清晰，水鸟怜悧
河流安宁不会布满迷雾，阳光封缄
蜡染飘荡在屋后竹林。十三盏明灯召唤天使
自言自语的女人，举步迈过门槛——
如此，我被寂静惊醒，侧身抽出体内丝线
似秋日雁影，听见辽远又模糊的疼

5、想当然

我和我喜欢的人，隔了一次眨眼
魔方轻轻一转，就有了幻彩的虚荣
心灵手巧的人呵，快把我转回比邻的界面
我们要红在一起，也要白在一起，蓝色和绿色
是春风涤荡的田园，我们胸膛住着鸽子
只在目光清澈的日子起飞

6、耳旁风

故事的两侧，人们在堤坝上吹起口琴
老人坐在唯一的街道上抽着旱烟
云在天上走得很慢，光阴卷着平静
我的风声在耳边摇撸，次第花开，起了清愁
和执念。我是个心灰意懒的坏孩子
受伤后自行吞下褐色的汤汁，你尽管来

7、故纸堆

久未通信的人，活在书页的夹缝
用言过其实的周详，迎合惆怅的私心
书要翻阅才会变薄，权谋与巫术，正史和乡谈
野狐禅说到十三回，女人就变成了坏蛋
是谁承了谁的欢，埋下蛊毒和暮云
谁的关山榆叶枯黄，谁家荒烟迷漫，蝶儿死难

8、不旋踵

山长水远，亭子长满古典主义的青苔
你说莫回头，前路有知己和叛乱，有迷惑眼神
飘荡在黄昏古堡，有龙骑士佩剑的拯救
矮人围住春天的骚痒，墙里封印着珍宝与傲慢
爱你啊爱你，爱你动荡和举起的漂亮小斧头
爱歇下来的海洋赐予我安魂神药，消弥的伤痛

9、假慈悲

我只在凌晨发作癫症，仿佛星光拾阶而下
走下来的绝非公主。百乐门里卷发的妖精
紫色眩晕的气泡酒，靡靡之音火拼寂廖春情
我确定酥软身体暗藏迁徙，浮于肌肤上的
青春荒墓，潜台词无处陈情
但我何必落泪呢，怀旧的人都罹患绝症

10、九回肠

南麓的风挟持虚幻的善良，你看林中鸟
盘旋的圆周，堪称完美又碌碌无为
我的情爱是细沙或积雪，秋天真短
等不及绕过暗河，闯入杀阵便骑虎难下
你来我往的短消息，是关于谁先洗漱的博弈
我已准备到梦中涉水，你站好，不要动

11、思无邪

那么多落花跳下来，那么多飞扬跋扈的热情
变成影子掩埋冬天。我爱这星球上
遥远的距离和平白的转折点
爱小雨和板蓝，也爱白芷和桃花
我爱木履踩到草结和棉花，爱一根新茶贴着春天
更爱你接过行李，扛着我挤出湍急的车站

12、浮沉事

情话显得脆弱又渺小，我一清醒就难过
世界是团郁结的灰，从未有人打开过沙漠
上一秒死得不明不白，下一秒
就无边无际。别用手指撩拨夕阳
好姑娘风韵犹存，黑武士被流光击中
你听到千树花开，再跌得满地都是

13、满天飞

有时需要失重，在诗行里填充些浪荡的虚词
藉此站上一枚飞着的叶子，想起一个人
像淋着雨的小胶片。请接受飞蛾的诚挚邀约
除了凌晨花朵，还有恋人认真的相爱
我们抚摸过交合的琴弦，明了其中合鸣的部分
我们提到草浪归鸿，数了一夜的细雪和青丝

《明月何时照我还》

在清凉的体内，为一朵梅花着色
四处是寂静，也是你隔了千山万水的脸
想要说句想念，却记起你已睡了
床边是轻摇的月光，雨水远得让人想哭
我还需要更长时间，重回分别的路口
令你安心，令寻觅者的忧伤
懂得适可而止。我们是静夜里
两面对立的镜子，映出雪上之雪
彼此面容中的秋霜

《水调数声持酒听》

水调数声持酒听，
随波跌宕掩峥嵘。
馋蜂犹叹春来早，
半挽红袖亦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