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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九月已经过去了,你的诗意和惆怅还在吗?一层一层凉透的慢镜头回放,就是一层一层温暖.我的朋友,金晶大道的梧桐树落叶成阵了吧?半岛南端的海水也凉瑟了,但是澄碧剔透好像一整块无涯的翡翠,有时我去海水里扑腾几个回合,个把小时上来,若赶上下午阳光絮暖还可躺在沙滩上闭起眼睛感觉来世. 能感觉出来吗? 也许能的.我尽量摒除一切杂念,海浪和海浪,海浪和沙滩摩擦翻卷的声音,反复进退,带走了什么送来了什么,无法说得清楚,这些算是杂念吗?很是美妙,感觉身子一会凉凉的一会暖暖的.亦如我反复读这首诗歌,每次读着既温暖又伤感,诗歌中的主人公不管是谁吧,虚构的也好,真实的也罢,就那么被你的文字结构出来,棱角分明的一段别离在九月,唉这样的九月.现在我再次欣赏你的诗歌,做如下一些不成熟的解读,就像在没有道路的地方四处走着,回头看见自己的脚印一串或可排成道路的样子,不由得欣喜。
二
“九月，一层一层凉透/就像她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温柔。”诗歌开门见山点明了时间和人物,不遮不掩,既是落落大方也是落落寡欢。一层一层,这是怎样惊心的推进啊。是往岁月推进往大地推进也是往寸心推进,啊.这种侵入和推进就像她的凄迷的眸子,这里的“她”作为诗歌主体，就像萧疏的树木和迟滞的河流,像木头人呆呆注视着清霜黄叶,无法阻挡的衰残节拍和不可把握的茫然失望。诗人往往喜欢用清水一泓比喻眸子，眸子与湖泊尤为相似,弯曲闭合的堤环里湖水翻卷着冷冷的波光,好像睫毛交织的泪花。
“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就是失去了往日的婉约就是失去了往日的宁静,眼睛里折射出的哀伤和不安,与九月的情绪如此相似,这是一段情爱故事的结束吧,这是一段神话传奇的落幕吧。作者为诗歌主体的"她"预留了足够的空间来回忆和倾诉,也预留了足够的空白让读者步步猜想和跟随。作者继续写道:“她走了，不再跟在你身后/也不再期望你会回头。”这是绝然的分别吗？“不再跟在你身后”与“不再期望你回头。”就是不再谋面,相忘于江湖。果真如此吗?读者如我自然从前两句诗很容易得出:她多么想跟随在你身后,她也多么期望你回头,在相对而行目光碰撞的瞬间,她的眸子就会恢往日的温柔和鲜活,她的心就会怦然腾跃她的生命就会沉醉就会返青。这样反话正说读起来格外凄楚和可怜。是的,在九月金色丰收的日子,离别更映衬出哀婉和伤痛。 我和诗人N闲聊时说过:安静地写,要脱离开一地鸡毛的琐事和意象,还要词语积累和意象经验，游刃有余时就自成风格了。在这首诗里作者既保持诗歌的音韵又能自如的掌握情感节奏，这就是自信和自足。也是作者能够娴熟掌握创作途径和技巧的表现。我和诗人L闲聊时说：十月正是内向内敛的时候，光在心壁上折射，带着清霜的生意；诗歌是作者的心和他们的心的结晶体。 古道分袂,长亭离别,"她"的那份茫然,那种茫然中的自尊和美感,无怨无悔,把离人当作自己亲手放飞的风筝或者是一个终究远去的良辰。“她”只是顺应自己的内心和岁月,即使挣扎,也是充满美感的低飞；即使落泪,也是落花落叶一般,没有哀叹没有责备.这既是作者的开阔视野,也是"她"的悲悯情怀。
“轻轻的，向岁月挥一挥手/她的情绪，再也不会被你左右。”作者继续书写,读者如我继续追问:果真如此吗?也许她真的会向岁月挥一挥手,但是挥出去的手未及收回,一股强烈的伤痛就会袭卷而来；也许手会愣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她的情绪不再被你左右。”这般暗下不可能完成的决心,这般不可能完成的自我安慰,因了每个人的每一缕情绪都不是空穴来风,都是与春花秋月，与身边人和事关连的结果。当“她”说出或设想这些话的时候,“她”于无形中被“你”左右,因了“你”的曳步离去,而使“她”引出感慨喟叹和自说自话。因了“你”带走的不过是一种情绪,而留下的是情绪所对应的本真,这本真又在“她”的心上繁衍出无量的情绪。唉！这真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读罢第一段,我侧目窗外,天空瓦蓝明朗,好像拆开的迷宫,好像心和心敞开了,没有墙和门。这样安静的中午,几片淡泊的白云横在窗前,好像谁在欲说还休。我收回视线,向着墙壁不同时间留下的不规则划痕 ,我隐隐感到墙壁外面的海浪,如同长青藤一样蔓延而来,轻呷着慢饮着,没有欢欣和忧伤。
我的午餐是一大碗新煮的五莲山栗子.前天逛蔬菜市场,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栗子,几个栗子挤在一个刺猬一样的胞衣里,我戴上卖者的手套亲自剥了几个,喜不自禁,好像这样就参与了采摘的喜悦。就当这首诗歌是一棵栗子树吧,我吃着栗子,分不清是词语还是栗子，鲜绵可口；分不清是栗子树的枝叶摇曳,沙沙作响,还是你的词句的韵律芊芊流淌，分不清了,分不清恰是另一种妙境,这是修辞学上的通感吗?因了喜欢这首诗,所以很多话要说,即使乱了头绪就算是漫谈闲谈吧,这样反而更能自如表达我的想法和观点。现在是十月,而你的诗歌伫立在九月,当我望到它,它就转身,迈步向我走来....
此诗第二段换了韵脚,由第一段的离愁韵换成了伤寒韵,一股凄冷吹袭而来,禁不住让读者如我颤抖。“天，阴阴的。是要下雨么，已经与她无关/望向窗外的眼/泪，已风干/等在门外的是一场清寒。”这些句子让我想起了一句古诗:相逢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另有一句古词颇类此：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天阴阴的。”这是弥漫的阴沉心境。“要下雨么,已经与她无关”这里再次反话正说,诗人信手拈来，毫不费力的句子,而恰是若下雨,“她”会惦念离人冷暖的,也怀疑自己能否承受双重打击。“望向窗外的眼/泪已风干”这里的断句自然而然,“眼泪”二字分开，使意象和内容更加丰富,形式更加灵动。“等在门外的是一场清寒”清寒的拟人化,自然而妥贴。既是作者与九月合作的诗句,也是“她”内心寒意的铺张,覆盖了微弱的绿和红,怎能不让读者动容,又怎能不让九月寒意袭人。 “而她，依然单衣薄衫/素面淡颜。”“依然”,这个词修饰“她”外表的波澜不惊,衬托出内心不可与人言的痛苦。“单衣薄衫”和“素面淡颜”，表现了"她"仍然守护瑟缩在心里的爱，此时于无声处有惊雷。读者如我似乎听到了内心开裂的声音,似乎听到了难以承受的永失所爱的茫然无助，也是万念俱灰吧！诗人用词之果断之精准之干净,不枝不蔓,游刃有余,柔韧有力。
“车子后面飘过一缕青烟/散了的，终将会散/心底泛起一抹深邃的蓝/萧杀了一季。”车子是离人的代称,信息量很大的“一缕青烟”,表面意思是尾气,一个"青"字带入了花红柳绿的境界,带入了花前月下,人约黄昏的缠绵往事。触景生情，加深了离别的伤口。接着一句过渡的自我安慰的句子：“散了的,终将会散/心底泛起一抹深邃的蓝。”由前句的"青"到这句的"蓝,一脉相承,就是敌对春天的高天迥地,就是敌对春天的酸楚心田,就是敌对春天的凋谢萧条,就是敌对春天的“肃杀了一季清欢”的风寒。这里“深邃的蓝”也可看作有情人约会地点，许是沉淀了蓝天的湖泊。这几句比较清晰,没有过多的周折和摆动,也很容易理解.
读至此我该少歇一刻了,我走到阳台上……我顺着阳台走到积多的白云上……我仰卧白云上,悠悠飘走。就像在沙滩上我闭上眼睛。这回我感受前生的景象,嗯,真的很奇妙,前生我是喜欢诗歌的人吗?前生我在水畔遇到了谁呢,嫣然一笑的桃花是谁呢?悠悠的感觉,供我剪裁供我谙尽滋味。悠悠飘走我就变成一朵白云,我就到前生的谁的云发上投下雨滴,在谁的绸伞上投下三月。这样顺水推舟的想着,隔世也能相逢,隔世也能相爱,人世的离愁别恨因而可以淡看吧！是的。现在我的注意力转回此诗末段__“把故事小心的装进沙漏/看着她，一点点静默的流走”
“她”意识到分别不可避免,无法挽回,于是把这段情节当作一篇浓烈传奇的故事, 深深藏进心底,浸润着醇香着,这是不得而已。“故事”这个词温暖体己,仍有自我安慰的意思,孤独的时候可以随时阅读，可以随时回溯相拥相爱的往日,这样精神层面的相守反而永恒而牢固,风雨岁月/悲欢离合无法摧毁,它在那里伫立着葳蕤着,欢迎“她"随时返回,举手推开,举步迈进。它在那里像一座公园,一座小山,一座浮屠,嗯,心有灵犀一点通,只能靠自己点开,通了另一番相亲相爱的境界。“把故事小心装进沙漏”,“小心”一词表现出"她"的无限珍重，沉湎留恋这段感情。此句之妙在把无形体的故事装进沙漏,沙漏是时间的指代,让故事一点点流淌,就是回忆,就是时间倒流，彼此都在。到此,好像离别是假象,而明媚往日才是真.一个袅娜的女子,与相爱的人离别,预感到没有重圆的可能,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两手捧着故事往沙漏里放,流出的仍是空空,她自言自语着,又把流出的故事捧起来再次放进沙漏,如此反复。而她聚精会神动作着注视着,微笑着低语着。“她”心里流出了波浪,流出了河流,流出了土地和春天,流出了桃花和蜂蝶，流出了离人千般美好万般温情。
三
第一次深读文若凡的作品,顺着所思所想原生态记录下来，很惊险也很快意。看着身边半碗栗子壳儿，我的嘴角衔着微笑。嗯，午后三点多,太阳也西斜了。我的朋友,你发来短信说：“其实那天就写半小时，写出来还觉得不太满意，还在犹豫要不要发论坛。没想到你这样倾心阅读,真是荣幸！”其实呢，我觉得诗歌是迅速到来的闪电，迅速在心里挖掘出宝贝的闪电，是迅速的，如果稍一迟疑，思想就混了杂念，所以我是立求活捉这些闪电。若是雕琢来雕琢去 那就成了工艺品而非艺术品了。你的诗歌就是这闪电.
附: 原诗
<九月,一层一层凉透>
诗/文若凡
九月，一层一层凉透
就像她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温柔
她走了，不再跟在你身后
也不再期望你会回头
轻轻的，向岁月挥一挥手
她的情绪，再也不会被你左右
天，阴阴的。是要下雨么，已经与她无关
望向窗外的眼
泪，已风干
等在门外的是一场清寒
而她，依然单衣薄衫
素面淡颜
车子后面飘过一缕青烟
散了的，终将会散
心底泛起一抹深邃的蓝
萧杀了一季清欢
把故事小心的装进沙漏
看着她，一点点静默的流走
孤独的渡口，晚来难收
九月，一层一层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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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3-10-16 17:33
提升卡
千斤顶
显身卡
发表于 2013-10-16 17:59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6 2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