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

蜀山浪人

深处

宋勇


热烈、饱满的事物总会令人深信不疑：
那渐渐铺展开生育气息的大地和田野……
寂静来自一片落日深处的墓地：
青草茂盛的激情仿佛燃烧的焰火，
吞噬了墓碑上深邃、高昂的眼神……此刻，
黄昏撑开一把微凉的灰伞，
忧郁、孤寂的密林深处，
看到那对还在挖着枯树根的老人，
怎样用夕灰淡淡的屏障，
抵挡住体内隐隐作痛的阴霾……
背着灰压压的天空和林木，
怎样专注地阅读一把斧头犀利的冷和狠……

怎样不住地弯腰从陡峭的体内，
掏出一块块“吱呀”作响的煤块，
听不到的哭声仿佛一件身不由己的暗器：
蹦出碎玻璃一样倾诉的磷火，
没有开始，也不会有结束……直到沉默，
喂饱了世界，这只
混沌欲睡饕餮不知满足的野兽……
依旧还是在那儿，

附身贴向大地的老妪，
怀抱一堆旧时代的遗骨，
傍晚的手掌摸索着面颊坚硬的耐心……
无限的田野里，我和一只
咕咕的目光敲着空空幕布的飞鸟，
看他们怎样推着那辆装满旧世界尸骨的车子，
慢慢走进了那片暮色越烧越旺的，深处……
（转自万松浦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