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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声》
扑腾着翅膀的燕子们,注定要在桃花流水的心事里度过一个相思的春天。
南方,刚被雨浸过,那里,有热情的挽留。北方,雪才刚刚挪开脚尖,这里,有即将温暖的召唤。一群燕子的飞翔,还有多少比迁徙更生动的故事?还有多少比天空更高远的征服?还有,谁来抚慰一些正伤感的离愁,怎样来拒绝那一阵阵唢呐声透不过气来的侵袭?
吹唢呐的人站在盛开的油菜花田里,铜色的音符,金色的绽放,给将要空旷的村庄填满送行人的祝福,为那条无止尽的路扯住一个个脚步的回首。
一管铜器的婉言表白。
汽车的喇叭声响了,将唢呐的嘴一把堵住的,是一块毛巾上沉重的泪,和一声比一声压抑得更深的呜咽。
田老三和三个孩子的春天,被女人执意的远行渲染得声泪俱下。他扔掉了拐棍,唢呐却也再没吹出声音。
《一滴春天的雨》
一滴眷恋春天的雨,为情所累,一把伞的遮掩下,无法回避的狂热镜头。城市的上班高峰时间,让春寒料峭的人们在背地里开始探讨温暖。
阴沉沉的上空出奇安静。我加快的脚步,穿越人群的缝隙,从青春时代,迄今为止,到期待一场雨的降落,都充满着对生活的热衷和希望。
我冰冷的面颊此时无法将一滴随风而去的雨和一朵花的芬芳融合在一起,但我知道,能安然度过漫长冬天的植物,一定与春天有过最温暖的约定,可以是迎春花,桃花,梨花,杏花,也可以是雨溅起的水花。
《白云深处》
向日葵开在秋天,我用怎样的心思来召唤你?在密集的风里,你摇着头,只是让羊群和天空来大声说话。
秋分拔穗。麦田的茬子尖利,玉米噙着露水探头, 一次细弱的破土,是土地的暗器。也和缓慢热烈相似,只是你千里迢迢的奔赴里,温柔以外的一种情绪。花朵踮起脚尖,牛马暖融融的睡着,我用尽毕生的气力,挂起一弯清明月。那些深藏的农事,让一些耳朵消失,让久而远的等待却步,也让一些失眠的荷塘,泛起暧昧的韶光。
贫弱的记忆漂浮着,回眸十年,我能感觉老槐抽出鲜嫩的荚儿,村庄伸出的年迈的手,和那些枯瘦的挽留,它们被一大朵雨云遮掩,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我被风裹着。向日葵淌起泪,它固执的仰视,在我的出现里,失去了最好的角度。
从低凹处背着云朵上山,田野萎缩,我一路抚摸着大地的疼痛。然而,不可循复的天性,也教会我一边卑微一边从容。夜幕与黎明同时赶来,那游走过坟冢的青蛇,犹如记忆中迅疾的一小部分,没有遗忘,便没有怜悯。
纯朴的滋润。牵牛花的腰身,正在窑洞的阴影里逐步张扬。一行从泥沼路搬家的老树,在缎子般闪亮的柏油旁立足,富足的袒裸如铜器上高贵的花纹。一条绳索和一座桥的对比。我的岁月,独自前行着,像锯齿类的植物,只热衷握紧自己的锋芒。
那渺远的香气。附近三平方米的工业废气。又见云朵斜着身子飘过,对于鸟群的栖息地,它们始终守口如瓶。在这片广袤虚无的阵地里,我的怀旧,永远是丰硕而盲目的快活。
紫金色或桃花色的阳光大道上,那么多的游离的湿,刺痛着我的猜测。我是一个认真的孩子,火焰孱弱,我的梦想也从未停歇过。
某年某月,一句灌满了黄土高原的歌词,在我头顶上空,像急于归巢的燕子一般掠过。
白云深处,回放着我背井离乡后的印迹。
《翻开一本书》
寂寞是下午的四点半。
面对一杯水和一本小说,我并不认为能有最快的方式可以抵达,它的内心,或者它善感的另一面。无数字符,将被尘屑逐一打磨。
冬日的眼镜含着一层雾。从城郊的空格子里,窄仄密闭的出租房里,腊月的热量以零星的散布来驱散着乡愁。
我喜欢倾向于抒情。这里也习惯用公交车的交错和粗糙的叫卖声拮取,用结满冻疮的双手和杂乱的乡音付酬,无论一棵菜,或者一捧白面,都流淌着生命最坦荡的骚动之光。
我像是一个赶着赴约的人,在浅梦醒来后,看到颓废的树木,蠕动的人群,被弯成弓的信念,还有天空这个巨大的容器里,那些细小菌类的破灭,一些铁杵,正被生冷一点点磨成可以穿过时空的绣针。
水一点点交给肠胃,而我看到的,第一行字,一直保存在首页。
《天气预报》
明天多云,零下十三度到零下一度。
日子是铺天盖地的冷,但已不是瓦房上垂挂的冰凌,楼层高耸,试图和温暖做着最亲昵的美梦。
冷是自然,冷是习性,冷是一条马路上跺脚的站台,是雪白向上雾化的呼吸,是一只麻雀在烟尘里薰染的身影,也是一个个行囊中苍老干瘦的脸色。
雪犹豫着迟迟未来,聊着年景的声音却越发清亮和感慨,一起呵气成霜,一起扶着家乡的肩膀,年的味道,像蛊惑的经幡,成为一种不再具体而庞然的宽恕。暖气代替了炭火,也埋没了更远的寂寞。
我是认真的,守着一个位置,抱紧着一个城市,也游刃堆砌着寒冷、敏感、忧郁,多愁的文字。许多时候,我用一片破碎的镜子,就能看到四月春犁下的乡土,正等待一双热情和干净的手来触摸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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