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的季节

子在川上曰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1
多年前羸弱的种子，在经历了多少风雨后，渐渐地饱满了起来。
他们站在田野里低头沉思，头部笼罩着一层金黄的，佛的光芒。

时间之轮飞速地旋转着，又一次，你带着镰刀和笑容，站在了他们面前。
我们的粮食呀，我们的祖先，一茬一茬不断收割的历史！


2
收割完这茬，我们就静静地等待着雪花和冬季的到来。
然后，在下一个春天播种，下一个夏天成长，下一个秋天收割！
岁月这么一个轮回，我们就白发苍苍了。

我们在寒冷的北风中哆嗦着，白发在天空中飞舞成一面面猎猎的旗帜。


3
脱粒机轰鸣着，在季节的深处颤栗着，摇晃着。
向脚底下一直蔓延，像是多年来，我们行走匆匆的脚步。

太阳在头顶上俯视着。
一如脚下不肯与我们分离的影子。


4
手中沉甸甸的稻穗，在高速旋转的脱粒轮的摩擦下， 很快就轻飘飘的了。
这些金黄的谷粒躺在脱粒机里，疲惫而又灿烂的笑着。

还有多少年，沉重、步履艰难的我们，
也如这轻飘飘的秸秆，躺在这空旷的田野里，可以尽情地流泪和欢笑？


5
一直都不明白，成熟是一种灾难，还是一种喜悦？
当我们最后同这些稻子一样，被放到，被收割的时候，
内心是不是也如这秋天一样空灵？

满地的稻穗呀，我们多少沉默的先人！


6
说这些话的时候，太阳慢慢地移到了西边，田野迅速地衰老了。
等待着我们用锋利的犁铧再一次划开苍老的土壤，洒下年轻的种子。

我们就这样生活着，生命和宿命。一代又一代，这样延续着。
每一次的衰老，都因为有新的希望注入，而消失，而年轻，而热血沸腾。


7
爱人，我是一束你高高举起的稻穗。
在成熟的过程中，我见证着你的喜怒哀乐。

爱人，收获过了我，你还会收获什么？
雪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你还会在火炉边，以这个秋天入梦，一梦千年？


                                 写于2007年9月，2013年9月修改。

苏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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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