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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 我的父亲母亲 母亲,有我不知道的清脆 清脆到身上满是小铃铛 在父亲的耳朵里绝妙地响 母亲,身体里的沉睡需要父亲去唤醒 父亲相信母亲就是他的果园 没有一个果子丢失 父亲母亲制造他们的丰收之夜 母亲,身上铃铛哑掉 树枝不再挑出众多果子 父亲母亲各自回到自己身上 我走,走到跑 但追不上母亲的老 母亲,她的老不停下等我。母亲 满是老去的踪迹 我会看清母亲彻底失踪 还有父亲一样失踪。我没失踪之前 母亲父亲留下的痕迹 还没被抹去 阵痛 满地是薄冰,但您得走 您感觉您每秒都像蛋壳 恐惧任何一丁点击打 所有的药都阴险,都是露出嘴脸的毒物 您想象我产生的胎音,仿佛不停播放镇静剂 生下我,彻底解脱之时,好像您对世界都有了完美的交待 之后,完全虚脱。可您一摸到我的手脚 我就是您当时全部的骨胳 疼痛袭击过我 分娩我时,世上的疼痛都朝您袭来,天地被撕裂 您坚持认为我是光亮的珠子,定然要好好看看我 您血的疼痛震落阳光中的红 能听见声音的根,都缩紧为之动容之心 我最初的啼哭,是您的止痛药片 您微笑成一片无声的棉花地 您经常从您身上撕下棉花包裹我 奶之源 奶源自乳房 父亲,我叔我姑的嘴放下祖母的乳房几十年 它们在祖母胸前尊贵 它们在黑的夜黑的白天黑的衣服里面老掉 它们曾因奶水而饱满 不知道祖母诅咒过岁月的盗贼没有 岁月已轻易把它们盗瘪 父亲,我叔我姑的嘴远离祖母的乳房几十年 被剥蚀到老 河流不曾干涸,还要强韧流淌 奶之源如我所见,必是令人心疼的模样,必是叹尽叹息不再鼓胀 祖母更是血脉之源发地 即使躯体沧桑成青铜器也将归于泥土 一个人的沧桑尽头,她的模样只能在心中雕塑 秋风中的父亲 父亲在秋风中吸烟 烟灰易旧 父亲在秋风里旧下去 父亲用沉默打磨锈蚀的骨骼 父亲在秋风中一支接一支吸烟 烟灰会掩埋一片落叶 烟灰和树叶落在地上落出各自独特的重 父亲吸烟用心凝神 秋风吹出阔大 父亲担心眼神正在被稀释 河流归隐进宽阔 沉默也有意去铺展河床 波纹一个跟紧一个 波浪想在褶皱里有所回响 秋风吹过父亲 秋风在夜色里没有颜色 父亲吐掉烟头咂摸耗损过的动脉血 星光镀不亮秋风 烟在父亲嘴上忽明忽暗 喧响在秋夜里都在用力沉淀 父亲在秋风中 沉默过多 能交出一副上好的骨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