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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13 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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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宋勇 于 2015-11-13 14:46 编辑

               另外的蓝……
满眼都是:蓝。一些碎了的银,
沉默着,
当暮色临近,
隐隐传来浪涛鼓手一样的击打……
直到灌满空荡的躯体……
和那些涌动的时光,
碎成星星点点的凉,
仰或暖……在那儿,
一条弧形的岸把整个世界,
分成两半:一半用于生活,
一半用于眺望……每天,
听涛响在锈迹斑斑的年轮上,
黯下去……咸腥的凤响,
也消逝于广阔的蓝色……
一些怀揣大海体温的鸥鸟,
一些飞翔,一些鸣叫,
一边飞,一边叫,
仿佛飞翔和鸣叫,
也被粉刷成了蓝色……如今,
已不再祈求什么,
并不丰富的经历,
算不上缺欠,长久的仰望中,
曾经的事物,
也渐渐消逝于广阔的蓝……再晚一些,
海水托举出群星的眼睛,
在那么远的地方,
月色熄灭于海面的深处,
总会遇到的那一双,
深眠于平静的蓝里:
寂静剥开窄窄的心脏,
看到体内滴滴答答的钟响,我知道,
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们相遇,在那儿,
成为另外的,一种蓝……
              安顿
大地在黄昏时分得到了安抚,
名叫碎玻璃的孩子,
也在一洼溪水浅浅的怀里,
停止了哭泣,夕光暖着,
铺天盖地的荒芜里,
目色刻满荣辱的风响,
从不会被人注意,
“石子和沙泥沉默不语,
沉默不语是否也是一块夹心的果脯?”
腥咸的迷幻粘缝灵魂破裂的陶罐
它们总会被泥土眷顾、溪水滋补,
它们坐在自己的体内,
怀里揣着北方,
揣着阿赫玛托娃的诗集和她的涅瓦河水……
想着渐行渐远的事物,
体内搭建的砖瓦纷纷塌落,溅起尘埃:
一些落在另一些的身上;
一些陷进另一些的体内……
那只停在一只芦苇额头的水鸟,
安静的像一朵柔软的云,
它深蓝的目色望着众多的苇丛,
在身边死去又复活的样子,
它那滴浅浅薄薄的身影,
“仿佛只是一滩软软的暗语,
仿佛只是一滩软软的暗语就那么轻易地,
安顿了整个世界……”
夜色腥凉空出心房,
称之为逝去的事物,
一些悲伤和幸福,已算不上痛苦和欣慰,
“它们也终将会被光阴慢慢原谅,
被魂灵安顿……

            方式
等着一对长长的雁阵,
从落日的大地上飞起,
等着礁石,
露出海水:
“风吹动它的迷茫,
它含盐的沉想开出的年轮……”
吹动空旷,
命运的沙子从单薄的衣袖间滴落……
抵达荒原的第一个傍晚,
星垂连野,一个
收割苇丛的老者,石头一样,
埋身深处的苇丛,
经过时,
那身厚厚的艰辛,沉重的北方一样,
刚好泊进一滩薄薄的夕辉里……
黄昏的安宁让人沉迷也心碎,
栖息深处的鸣唱,那些
眼睛一样的事物,
仍旧眷恋着久远的幽深和空旷……
暗影一闪,
一洼浅浅的水里,苇丛的倒影,
“仿佛一块稀薄、安宁的慈悲……”
怎样把自己的生死和落日一起,
埋进泥土,
沉默和虔诚,
说出秘密跌宕起伏的广阔疆域……
风推搡着,
独自的迁徙者,
仿佛故园一样潜入的异域,
仿佛风要把这块陌生的石头,
亲人一样化入体内:
追逐着落日中自己的暗影,
苇丛目色起伏,天空中,
就如我追逐着逝去的老祖母,
她烟云一样的白发,
那肯定也是她自己叙述自己的,唯一方式……
乌鸦的生活……
飞过高高的哑枝,
飞过比内心,
更辽远的地方:溪谷、巅峰,
走投无路的天空和
饿死过众多牛羊的草原、荒漠:
是它自己的自尊和深渊……
一只乌鸦的黑和它黑色的沉默,
吝啬的生活和寒风呼呼的哭叫,
总是把它洗涤的,一尘不染……
它知道一大片沙漠秘密的疆域:
残峦半含落日,
秋草喃喃步履蹒跚……
知道一座溺死过众多鱼虾的池塘里,
一个五岁亡灵的重量,
怎样长久地,
折磨过众多苇丛白花花的目光……
它只是被自己的身影和颜色所累:
一只乌鸦的生活,
就是一只装满热水的旧暖瓶,
等着宴席散尽永不再回来的人;
就是一个被白昼和夜晚的邮局,
夹在门缝的包裹,
无法退回又不被人认领……
它藏在自己的心里,
寒风灌满胸膛,一只
眷慕于黑夜的乌鸦
叫声也是黑色的,
却从不会突围、辩白
“那些有幸被它盯梢、窥视的人们,
澄澈、深邃的眼里,
总会装着一只打火机一样清脆的响和亮……”
“相信他们,
安顿好了整个看到的世界;相信他们,
肯定都是一些幸福、快乐着的人……”
眷恋
拖着灰白的翎羽,一只
迅速逃离的野鸡,落日的霞光,
把它染成一朵风中的焰火,转眼
熄灭于田野的尽头……在那儿,
疲倦的收割机吞下了最后一片庄稼地,
比坚硬的石头更严峻的沉默,
加深了傍晚的忧郁……
加深了北方含盐的孤独:
怎样的辽阔能盛放的下一双跌宕起伏的眼睛;
高远无际的天空和深蓝,
是一尘不染的自尊和魂灵……”
向着衰老坠落的北方,
要用阳光的屏障挡住那些乌鸦一样的隐秘……
阴影越积越厚,
就如那个沉默的收割者,
披一件深蓝的衣襟,
紧护内心的河流,慢慢,
穿越了童年傍晚的田野……
很多事物悄无声息地上演或结束,
草籽一样被秋风消耗,纷纷
坠入大地的胸膛……事实证明,
一切都是安置好的,
就如多年前的一个傍晚,
我和几个伙伴偷偷地,
把一些虫啸和蝉鸣放养在一堆篝火里,
如今又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彻夜鸣响……
就如我们种在一片水湾里的鱼虾,
和那个跳进去再也没有回来的伙伴,
如今它们都长成了茂密的篙草……
它们嗡嗡作响的目光在风中摇晃,一再
被时光的灰烬遮蔽,
又被落日和星光的琴弦拨动……
等着风起云涌,
等着群鹤从宽大的体内飞起,
飞过高高的巅峰和云朵:
反反复复絮絮叨叨、拼命晃摇的样子,
是悔恨,
还是眷恋:举首风雪连啸雁,
俯身雾漫锁影身……
从不肯弃离这尘世的泥土……
——若遇论坛程序问题,请给 qq124627513(微信同步)留言。(这是系统默认签名,点击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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