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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苏扬 于 2013-9-4 12:08 编辑
苏扬诗歌(4首)
《芦苇滩•母亲》
芦苇滩茂盛的时候
母亲的肩膀很结实
结实得可以扛起100多斤重的芦苇
母亲的腰杆很硬
硬得可以拉动400多斤重的碌碡
母亲的脚板很厚
厚得可以赤足在芦苇滩里行走。
尖利的苇刺
奈何不了母亲手掌上的老茧
一张张漂亮的芦席
就是母亲青春岁月的歌
芦苇滩荒芜的时候
母亲的身体也萎缩了
墙角瞌睡的扁担、镰刀
与母亲的记忆一起衰老
芦苇滩里
再也传不出一声响亮的号子
只有寂寞的碌碡
还在夕阳下呼吸
枯黄的芦苇弯了
母亲的背影驼了
她的子孙正行走在另一个城市
笔直的脊梁挺拔得像路边的杉树
《藤篓·父亲》
路边废弃的打包带 父亲一根根捡回来 用一双握过钢笔和算盘的手 把它们编织成玲珑精致的藤篓
从此,钢笔与算盘正式退休 斑驳的记忆更加淡薄 藤篓装不下父亲曾经的苦难 却盛得进父亲余下的光阴
春耕的时候 父亲拎着藤篓和锄头 跟在母亲的身后 佝偻的身躯弯下去 在田间弯成了又一个藤篓
冬闲的时候 父亲与藤篓一起寂寞 一个缩在椅子上打盹 一个蹲在墙角睡觉
我离老家的土地很远 母亲就让父亲带着藤篓来看我 他要坐两趟车 还要跑很长的一段路 我每次接过父亲的藤篓 只顾取出里面的食物和瓜果蔬菜 总是忘记赞美一句 父亲,您的藤篓真漂亮
《秋望》
(一)
又一年中秋
我在月的这头
你在月的那头
想起故乡的炊烟
想起田野里的欢歌
想起童年的故事
想起屋后那些嫣红的石榴
想起父亲悄悄塞给我的豆沙月饼
想起母亲烙的
又大又圆的番瓜丝烧饼……
除了满地落英的惆怅
还有什么心事可以掩藏
(二)
月,多么的明净
我踌躇在闪烁的街道
默念着你的名字
寻不着你的影子
这是一座现代化城市
不是诗意的农庄
只有这轮明月
让我们彼此凝望
想象着你天然美丽的模样
我把孤独丢进旁边的人造池塘
蟋蟀听不见我的吟哦
我也听不见蟋蟀的歌唱
(三)
此刻,还是母亲最忙
灶膛里的柴禾噼里啪啦响
小院里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
父亲摆好了碗筷
哥哥嫂嫂都在等待
古朴的天井越来越越亮
亲人们开始祷告上香
我爬上八十五级台阶
拽住一缕月光
就像拽着了你的衣裳
《那个年代》
那个荒唐的年代 亲人之间都要划清界限 我还没有会叫一声父亲 父亲就从我的目光里消失
懦弱的母亲 她只知默默承受 为了不让两个孩子挨饿 起早贪黑地下田劳动
生产队长尖锐的哨子 从村头响到十几里外的江堤 母亲像健壮的男丁一样 喊起了革命的号子
哥哥是家里传宗接代的根苗 托给一位好心的婆婆看护 我被母亲锁在无人的院子里 孤独、饥饿、寒冷、恐惧……
那个冻得发抖的年代 整个村庄都已麻木 我嘶哑着嗓子 从早到晚拚命地哭
父亲为什么不回来 母亲为什么不回来 天空的鸟儿为什么也不来 我昏倒在硬梆梆的雪地上 奄奄一息
那个残酷无情的年代 惊惶失措的母亲 疲惫不堪的母亲 走投无路的母亲 左手牵着哥哥 右手抱着高烧不退的我 出门去寻找她的丈夫
一夜的跋涉 声泪俱下的哀求 才知父亲被关押在一个隐秘的茅屋
好不容易会了面 还没来及亲一口女儿的小脸 门外戴着袖章的卫兵就已不耐烦地催促 父亲翻遍了所有的口袋 掏出身上仅有的几毛钱 督促母亲赶快带我去医疗站
我不知道 悲伤的母亲 怎样搂着她的两个孩子 又消失在风雪里 而我又是怎样活下来 父亲又于何日走出那间破茅屋 我只知道 风调雨顺的今天 父亲对那个年代依然低头沉默
苏扬,女,本名韩芝萍,网名绵羊天使,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扬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红袖添香小说网和《悦读》杂志签约作者,《重庆青年报》专栏作者,2013年度《中国文学》网络人气王·十佳诗人,文章散见于各类报刊。
通联地址:江苏省扬州市连运小区吉运苑3幢603室 韩芝萍(收) 邮编:225100 手机:15205279298 邮箱:1228045340@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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