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酒喻诗之一

巴芒 · 发表于 2013-8-28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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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坠粉飘香桃花酒
            -------读霜冷寒天的作品《桃语》
桃语
   作者：霜冷寒天
1
反复高热。一碰到你的名字
就无力，一含住你的目光
左腹就疼痛不已
你说你也在疼，其实我们都是
彼此体内的暗疾
2
桃花开了
我们在花下，数落蕊
数我们完全吻合的掌纹
当光阴一退再退，十指相扣
我们也开了，开成满地的
粉红香味
3
每天都系着桃红丝巾，吐出一些
桃红的诗句。亲爱的，你要随时把我
准确定位
为此，我静如月光
等你的呼吸，扫过峨眉
4
一事一报，无事也报
天涯之外，你的着急，担心
是一剂良药
天若无情天亦老
一声丫头，我就瞬间变成
多汁的水蜜桃
5
从现在开始，我要
爱上一条水路，爱上你展翅的双臂
夜半弹落的烟灰
我患了依赖症。你可知道
你不在我心里扎根，葳蕤，我只能
在七月里默默枯萎
6
我相信这时空，它有一个
滑溜的秘密通道，稍不留神
你就被输送到，我的唇齿之间
含住这个名字，我不说话
你就不会过会儿就化
7
七月，亲爱的
鹊儿已经搭好了桥，萤火虫正在
诗行里环绕
我已准备好了情话，准备好了
一朵花的绽放
8
从此，浸泡在柔软的梦里
幸福溢出，将我的小屋染成粉红
染成漫山香息
从此，我将收购一个词语
不见你，我就不会说出去
   【巴芒点评】：在品诗之前，先说说【女儿红】---酒体主要呈琥珀色，透明澄澈，纯净可爱，观之赏心悦目；闻之有诱人的馥郁芳香；而且往往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更为浓烈。品之具有甜味、酸味、苦味、辛味（辛辣）、鲜味、涩味、这6味形成了女儿红酒不同寻常的“酒格”。
   再说点题外话。霜冷寒天的作品巴芒读过一些，个人比较喜欢她的叙述方式。之前的总体印象是诗心冷凝，而诗歌文字却常有金戈之气。比如她的《我是一朵云》：“仲谋韬略，江石流转/刀锋上眺望狼烟/身体倒立在江面，浸泡思维/透视天下棋盘”......就很具代表意义。
   但这次诗舞活动她的绝大多数作品，却是用柔情来构造诗意栖居，从普通人的共有情怀入手，而又独辟蹊径，一下打破了我对于她诗歌印象的惯性思维。这首《桃语》就很具有代表性。
   我们知道，在中国古代社会，人们普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存在，所以每逢农历元旦（正月初一），全国各地每家每户都在大门外悬挂一种叫“桃符”的东西，用以镇宅驱鬼。夸父追日，权杖化作了桃林；《桃花源记》中的渔人也是进入桃花林，“桃花”实际上寄托了人们对自由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而在诸多的文学作品里，桃花又很大程度上担负着对美好情事的渴求。《桃语》诚如是。
   “ 反复高热。一碰到你的名字/就无力，一含住你的目光/左腹就疼痛不已//你说你也在疼，其实我们都是/彼此体内的暗疾"。“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唐.李白）”，桃花“病”了，病得“碰”不得你的“名字”，“含”不得“你”的目光。爱之深，痛之切。病痛的根源在于柔软的内心，在于痴儿女的彼此钟情，这情致是伤感而又幸福的。 “桃花开了/我们在花下，数落蕊/数我们完全吻合的掌纹//当光阴一退再退，十指相扣/我们也开了，开成满地的/粉红香味" 。看！桃花开了，爱情来了，“十指相扣”，多么美的花事！我相信作者在写这些文字时，心情一定游走在桃花之海，幸福已开成“满地的粉红香味”。 “每天都系着桃红丝巾，吐出一些/桃红的诗句。亲爱的，你要随时把我/准确定位//为此，我静如月光/等你的呼吸，扫过峨眉"。这心底流淌的爱情情愫被作者用这样可观、可感、可叹的文字表述出来，柔美甘甜，“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爱如“桃花”炽热，如“月光”宁静，实际上是表达对爱情的热切期盼，对纯洁爱情的极致向往。“一事一报，无事也报/天涯之外，你的着急，担心/是一剂良药//天若无情天亦老/一声丫头，我就瞬间变成/多汁的水蜜桃。”从这节开始，我隐隐读出一种感觉，这爱情的主人公并无朝夕相守（当然，这情事的主人公即可理解成作者和爱人、作者和所从事的事业、甚至作者和所挚爱的诗歌），爱情总是不那么完美，但爱情又总在守候中显现浪漫和刺痛。这情才会如此的深沉、宽容和广阔。“从现在开始，我要/爱上一条水路，爱上你展翅的双臂/夜半弹落的烟灰//我患了依赖症。你可知道/你不在我心里扎根，葳蕤，我只能/在七月里默默枯萎”。期待，这期待是如此的神秘多姿、缠绵悱恻而又黯然销魂。“ 我相信这时空，它有一个/滑溜的秘密通道，稍不留神/你就被输送到，我的唇齿之间//含住这个名字，我不说话/你就不会过会儿就化。”爱情这纯洁之花，一直开在诗意的心地上，被呵护被珍惜，有谁能不为这样的痴爱而感动呢？“七月，亲爱的/鹊儿已经搭好了桥，萤火虫正在/诗行里环绕//我已准备好了情话，准备好了/一朵花的绽放。”读到这里，我们终于得以明白，原来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七夕的相逢，“从此，浸泡在柔软的梦里/幸福溢出，将我的小屋染成粉红/染成漫山香息//从此，我将收购一个词语/不见你，我就不会说出去”。我们无奈地相信：相逢不是魂牵梦绕的结束，很多时候又是美好期待的再次开始。爱就是付出，爱就是投入；爱就是柔软的梦，爱就是溢出的幸福。“我将收购一个词语/不见你，我就不会说出去” ，情事美好，诗意盎然，引人入胜，让人感概，然人赞叹。
   读罢此诗，细细品来，如嘬一坛女儿红，甜、酸、苦、辛、鲜、涩味俱全，更多是感觉醇厚甘鲜，后劲十足，不知不觉间，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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