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未央，情兮归来（组诗41—45）

高山松 · 发表于 2013-8-27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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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未央，情兮归来（组诗41—45）

文/高山松

41、从水上投来一瞥

在水一方的佳人，你的一瞥
是从水上投来的吧，穿过重重波浪
击中我的软肋，让子弹飞
比火车飞得更快，习惯了受伤
习惯了在阳光下奔跑，习惯了裹着热浪
投入水中的刺激，流星也跟着我
学会了跳水，我要把这些外来的野菱角
献给我心中的女神，堤岸挡不住
我的视线，你坐在弯月上玩七巧板
喜鹊在树梢上筑巢，一只猴子
已经爬到井底，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等他把月儿捞上来，我来帮他
挂上柳梢头，感觉有惊鸿从水上掠过
我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42、昙花开到一半

昙花开到一半，就被夜色的漏斗
吸了进去，漏到沙滩上
与月光缠绵，我派出去的蝙蝠
怎么也遮不住月光，蟋蟀的触角
被沙子反弹回来，八月蟹黄
螃蟹开始横行，可蚂蚱仍在蹦达
一分一秒计算秋后的日子，你绝对不允许
昙花全部开放，不允许你的思念
从昙花里泄露半分，不允许打马南下的人
闻香而返，推开八月的小轩窗
你小心翼翼，生怕把中秋的圆月
推成两半，生怕把露珠摔碎
难以拚接你终身守望的
另一半昙花

43、和日子一起上路

背着行蘘，乘上八月的火车
和日子一起上路，秋后的蚂蚱
跟我拴在一根绳上，我不能丢下
还有萤火虫，我也得捎上
在剩下的日子里，我还指望
他为我照明，让我再想想
还有什么忘在家里了，日子已经远去
我在后面亦步亦趋，始终只能望见
日子的背影，这分明是一场赛跑
简直就是一场折磨，眼看就要追上了
日子却跳海了，刚刚准备放弃
他又从背后冒了出来，他们是在接力
而我是孤军奋战，跳到苦海里
永远看不到岸，箭如雨下
我成了靶心，我又怎么知道
哪根是丘比特射的，再怎么躲藏
最终都成了日子的猎物

44、恰到好处的微凉

坐在八月的火车上，应该有一些微凉
恰到好处地从窗口吹来，吹到神秘的第三地
第三地是一块极地，左手贴着发烫的额头
右手握着冰凉的雪花，冰火两重天
助你参透侠客行的真谛，每一缕真气
都源自厚实的乡愁，你看练功的秘籍里
有一个个蝌蚪，从家乡的池塘里
向你游来，顺着每一根血管
打通你的七经八脉，同时也点中了
你的死穴，你的江湖再大
也大不过家乡的荷塘，你的光环再多
也走不出家乡池塘边上
那棵柳树的树荫，那团树荫给你的
才是恰到好处的微凉

45、鸟鸣划破江湖

赴江湖以远，远到家乡的望眼
不能企及的地方，而家乡的一声鸟鸣
就能轻而易举把江湖划破，划出一条缝隙
是你的回归之路，回归之路多么狭窄
是一条水路，八月的火车
再也开不回来，多少只渔船都被搁浅
搁浅在第三地的沙滩，沙子在下陷
从漏斗里不断漏出，你把一封封家书
投进去也填不满，再加上乡音
再加上乡愁，再加上异乡的月光
正好堵住你的借口，八月未央
秋色正凉，鸟鸣划破江湖
也在你的身上，划出
一道道伤痕

2013.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