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联合诗会】雨靴（外二首）(40)

星芽 · 发表于 2015-5-29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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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梦里落花于 2015-5-30 09:52 编辑

雨靴

整个十二月父亲在清理一只
废旧的雨靴把蓝色的翻口朝向
壁炉炭火肃穆庄严靴内的宁静
被父亲极偏左的手臂捣空
犹如干枯的镜片里流不出蜂蜜和果实
而附近的水龙头依然喧哗不息
多出来的鱼仔辣椒被一一装入盘子

父亲想和这只雨靴一块沉默下去
在这栋房屋的两个面上
一半阳光普照
一半的急雨被一只靴子藏纳
他推了推套在指头上的抹布将一块污垢
推进另一块污垢的黢黑里面
刷洗其日已枯竭的蓝色被磨平的后跟
不断拭去它渗出的雨

多年以后

多年以后我还生活在土地表层
听广播啃书页头颅里短兵相接
偶尔翻一翻躯干里的花鸟虫鸣
声音如唇边脱落的柚子

我拥有最轻的骨头血缘里
最缓慢细小的支流因此
我从不在身体的外面铸铁将五官
煅烧成滚烫的青瓷器我贴近泥土
耳朵探入野草就听见整个村庄枯萎成了
一缕炊烟

祖母在炊烟里插秧做饭
我在炊烟的尽头捕捉流萤

劳作方式

冬天舀水的外祖母把冰层砸开
锄头的平口对准冰面
我站在远处看见她挥锄的样子
以为是在刨挖后院里种下的一畦芹菜
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劳作方式
先用刀刃推开碎冰再描摹出落锄的范围
就连站在柜台前登记户口
也要先比划一下那张纸的大小
最后拍一拍上面压根不存在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