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老彦娟 · 发表于 2013-8-13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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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老彦娟于 2013-8-13 17:39 编辑

灶膛里渐熄了的生机
难以支撑这最后的晚餐
有气无力的柴火
佝偻着怜悯的身躯
擦拭着她挂在眼角浑浊的老泪

两鬓的霜雪
叙说着那片不忍褪去的沧桑
干瘪的乳房
好如村后那条被无情岁月掩埋了的小溪
已经枯萎了春水泱泱的消息
没有一滴温润心尖的乳汁

她望一眼再也纳不出花样的鞋底
一脸内疚伴着懊恼与辛酸
模糊了那些密密麻麻的针脚
鞋帮的夹层里再也找不出昔日滚烫的母子情深

淘气的针孔也在嘲笑她的老眼昏花
纠缠着她那只剩下唠叨的母性
那一路摸索着走过的脚印
还是没有等回那颗远在天边的游子心

一声慰藉的狗吠传来
她踉跄的转身望向窗外
幻想着那串踢破她子宫的脚步
正在迈过那扇患了老年痴呆的破木门

而空落的深院
除了那一截不忍守望的残垣
也只有那一丛衰草抖动着凄凉的影子
一缕小风呐呐的低语
规劝她撩上暖大儿郎的衣襟
已经失去诱惑的乳房啊
再也不要裸露着伤心
就让那片枫叶的枯黄
覆盖那滴在乳头上的悲怆

村口
孤独的梧桐树下
最后一次传来她嘶哑的歌声
“一片枫叶一片情
护得花娇拱春门
儿行千里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