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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嚼事物
圣诞夜。他们都约会去了。都说去见新女友。
其实,都穷光蛋一个,
有啥新女友。无非和见久不谋面的朋友,叙叙旧。
或许,在路边排档
吃点烧烤,再借点酒气,吹破牛皮,
荤段子,解乏,自然免不了。 至于第二天显摆,说遭遇什么艳遇的鬼话
只有鬼才肯信。街头,白雪纷飞。
谁还指望,回家路上,遇见一个胡子与头发一样长的圣诞老人
给你发放礼物?这不可信。这一切,都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
那你信什么?这世间,有什么可以让你完全信赖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像个和尚。
其实,他蛮帅气的,是一帮女青年口中赞赏的帅公子。
或许这些年,我的错觉,一直如此这样看他,
一个比我帅的和尚。
我承认,我更妒忌他肚里的佛
割肉喂鹰,也能笑出声来。仿佛那肉与滴血,是凭空杜撰来的。
我不想回答他的鹰问题。在问题面前,
我总会有或多或少的自卑。认真而焦虑的思考,会像个土拨鼠
把秀才的锄头,放在嘴里,嚼
然后,得出结论:是桃花味的,木屑味的,生铁味的,
泥土味的;或是它们中夹杂的,一股蚯蚓的腥味。
那个自喻长着普拉斯手指的疯女孩,想了一辈子,
也没想明白。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这么说,佛也不能?我反问,
他,笑而不语。似一尊弥勒佛的铜像。
2,往南三百里
他说,往南三百里,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急忙打开地图,标定坐标。
从我这里向东,便是上海。途径乌江,长江,黄浦江。
江江都有英雄的冤魂,喂饱那些散懒的游鱼。
不同的鳞片,在阳光下,验证不同的身份
和价钱。我和梦想,在轮渡上和打工仔挤着,
它们在水底下,一群群游着。
鬼知道,这天,会不会下雨,
会不会延误航期。会不会安全到达。会不会错过接我的陌生人。
会不会笔试,填写爱好栏——诗歌,便遭淘汰。
会不会用光盘缠,流落街头。会不会争抢着送外卖
冒充钢筋工攀着脚手架,会不会学成了土木匠,又学会了泥瓦匠
会不会,也昧着良心干起贩卖注过水的死鸭。
会不会在打了鸡血的夜幕下,把无奈的生活,比喻一场韬晦的等待,
等一个突然而至的幸运,
像98年10月,用一首诗歌,勾得一陈姓女子
生了一对娃。会不会含辛茹苦教他们长大,之后像我一样
再往南三百里,途径乌江,长江,黄浦江
于年关将近,书写一封家书:
近来安好。只窗外的黑夜,蹲着,像一只猫。
3,过山邨
黑夜像一只猫,冷得发抖。
零下6度的天气,居住山邨的人们,
早早关紧了门。身后铁轨,僵硬地倒在林中的小站里。
刚刚疾驰而来的火车
还在一个人的嘴里,哈出白气。
小站的灯火,患了咳嗽病。
在站台和房瓦上,摇摇晃晃,站不住脚。
我呵气取暖。眼神似锥子,
空荡荡的走廊里,毫无人迹。 没有人上车,也没有人下车。
除了我,隔着玻璃,嚼一些远去的事物外,
车上的人,好像不曾路过这个地方。
这地方,小得,足够让人忽略。
火车,缓缓动了。
它逐渐甩开了我越来越尖锐的视线。
那人,真的没来。
那人说到做到。
黑夜像一只猫,冷得发抖。
4,光阴自留地
我不会写下些什么,让你有足够的证据,
揭露我。纸上返青的句子,只是一个恍惚间,
古典里的美人,叠得小纸人,在飞时光。
我只会把假想的东西,暴露给你:像一阵春风一样柔软;
像月光下的一朵花,那样香;以及浪漫,不食人间烟火。
自留地,在很多年前,上好了锁。
我稻草人一样,守护着一个人的秘密与果实
包括你,也别想从我的文字中,得到那把钥匙
和地里的风景。我一个人翻土,一个种植,
一个人挖井,一个人等待,渐渐熟落的秋风。
我不能告诉你,地里野生出来的植物
有多少种,有毒;杂草是否比秋天,还高;
野猪,兔子和蛇,赶跑了,还来不来;
果实像不像红灯笼?尝了,会不会有火灼;
会不会有蜡烛一样的泪滴?我不能告诉你。
不能叙述那些轻狂与无知,那些幼稚与脆弱
那些并不高明的表演与不同面具的釉彩
那些无用的信仰与小幸运,那些沾沾自喜的所谓成就,
与一文不值的诗歌。我的自留地里,种着太多情感的禾苗。
我不停掏空自己。以至我像个死人,
活在繁华的寂寞里。你看我,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5,爬壁人
我一直觉得,我就是那只壁虎。
断了尾巴的壁虎。丑陋的壁虎。美人惧怕的壁虎。
男主人用笤帚驱赶的壁虎。
熬夜的壁虎。短命的壁虎。
游离在天花板的壁虎。碌碌无为的壁虎。
每个夜晚,我被迫与冒险有关。
但与勇气或某种精神无关。我只这样单纯得活着,
于瓦砾之间,书柜之间。屈从于生活
和命运,渺小的,还不如一声狗吠
带给你诗中呈现的意境。我是黑夜的幽灵
如果,你同意,我就是黑夜的一只眼睛。
我毫无保留,裸露自己,说明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
我爬着。我爬着。在这个人间
一只只飞虫飞过来,一只只双眼皮的蚊子,飞过来,
我食它们,食你、你们,所憎恶的。
若有一天我死了,就请你把我的器官,或整个身体
交给山野的老郎中。他会把丑陋的身体
与山里的草药,混合,磨成粉剂
让瘫痪,手足肿痛不止的;历节风,疼痛不可忍的;
破伤风,如角弓反张,筋脉拘急,口噤的;
久年惊痫,心血不足的;心虚惊痫的;疠风的;瘰疬初起的;
痈疮大痛的;反胃膈气的;都得以治愈。
我爬着的生活,在老郎中的方子里,像一味悼词:
一个无奈而又愚蠢的家伙,在人间爬壁
用心爱着。死了,还要爱。
6,息息为风
你不该抖露废墟里的烟尘,飘向我。
我煎熬的草药,治疗不了血虚动风症。月子里感染的风寒,
似早年夭折的孩子,从心肝上,溜了出去
以至这些年,老郎中也无法根治,缺少部分的痉挛。
我也是身染重病的人。手术刀
划开苍白的记忆,那个在柳下吸烟的男人,
脸上布满了土色。没有谁再为谁落泪,
没有谁恨谁辜负,没有谁给谁定罪,
我们唯一可做的是,绝口不提。
7,雨随车
太平御览,旧唐书,扔进书柜很多年了。
那些年读史,也没让我多了多少明智。
秋风一次次撞上南墙,一枝红杏,终还是探出了半个身子,
好似五原有冤狱,久不决,那般。
重翻泛黄纸页,一些打瞌睡的书虫
让我想到某场老电影中的
那些个坏蛋。台下,愤怒的观众,影响不了剧情
立辩之人,赶在散场前,才会出现。
借月光狡黠,望一眼窗外,
古镇衙门,一豆如火。居住在此的人们,
从未见过衙门里的青天大老爷,出来过。
惊堂木,落满灰尘。
若想游览,需购20元钱的门票
有着制服的美妞,介绍当年官吏,施行仁政,及时为民解忧的典故
——随车甘雨。
2013-12-30 00: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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