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

老陈醋

五七
文/老陈醋

是大七，儿女都要到，大——
大过我们手上忙碌的生计
大过我们五十至六十
日渐衰老的年龄
大过给我们发薪水的老板
大过老婆的刁蛮和孩子的淡漠
大过粮油涨价我们有的收入微薄
大过磕破了腿还在清脓结痂
大过一张机票上没有金钱打折
大过仇人的报复和恩人的恩典

大过我们的崇拜和信仰
大过经典学说里任何一个篇章
大过一场大雪的覆盖
或一场大雨倾盆

看，耸立的坟头如父亲的塑像
在等着到来的我们
看，我们蹲下烧纸，他还像
那些年，慈爱，默默地
看着我们，看

我们离去，身后还是他那不舍的眼神
田野空旷——
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看到了吗
天底下
他们四个
是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