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场】脱马甲，姚氏族长感谢子歌相伴相随

林夕夕 · 发表于 2024-4-5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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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的最后

要区分你的硬，就要写下铁
要与时光抗衡，就要写下执拗

犹如凭着面无表情的面孔
一次次隔绝人间的宠爱

凭着不顾一切的叮当作响
赐予一生的坐标

即便，那些难以形容的重
被扩展，在一张纸上嘶鸣

勃然变色的一块铁
也凝聚着，一生的无言和颤栗

撕夜

医生办公室的灯
照亮手心里攥紧的一张纸

我爱人还年轻，能不能
医生摇了摇头

我下意识的撕手里的一张纸
撕成一条一条，细碎的

一张纸，险象环生的一生
伴随着一个真相

清明

今天问一位老先生
为什么每年清明不是阴天就是下雨
老先生说，因为祖先来，要走水路
走水路才能让人间更安静
一句话，就让我与亲人成为一种恒定的关系
近乎抽象，却遗留着无限的牵挂
就像雨水，替天堂的亲人
把这人间又爱了一遍

你的明媚
，
【春】云微，

我以为倒转了三十年
俗世里有的，因为你，显得格外宁静
仿若光芒的纱巾，经由你肩膀滑落的瞬间
春色饱满，倾城傾国

春天的车马太小
装不下你稚嫩的眼眸，飘飞的一朵云
正进入另外一个人的心，那么多梦和想象
在爱与被爱之间，感动，停留

一个春天近在咫尺
为了记下那些感动的瞬间
我愿意，花一朵一朵开
以便内敛的芬芳，能绕开青春的隐痛
把义无反顾的征程，谱成春天的曲子

我愿意守着你童话的城堡，讲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把遗忘的童真，从湖水，月色，露水浸透的树叶上，湿淋淋的捞出来
以便在每一行诗里，我能读懂，你水汪汪的大眼睛，为什么明媚的不可言说

在人间

收藏了一个茶壶
景德镇的白瓷，里面有茶渍的痕迹
流水反复冲泡遗留下生动的词语，写满了一把茶壶的心底

一片怅惘于时光的茶叶
淤积了漫无边际的干涸，那么多缠绵的气息
无论怎样都无法把春天唤醒，唯有记忆中的芬芳
用同样的慢，沉，轻，折合有时

一把茶壶本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时光隔绝了人间的宠爱，那不被端起的荒凉，不说也罢
只等旧年此时，有人扫榻煮茶，有人踏雪归来

深海

第一次接触深海
才知道海水是黑色的
越深越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蓝，只是我们推开的一扇门
清澈，只是假象
析出的盐，每一次都是苦涩的酸楚

平静的令人窒息的水面
黑，在暗中摆布，风云变换
因为很少接触到深海，我们一次次用含情脉脉的眼神
按照美的事物去解读海

当你推开了一扇门
迅速加速了辽阔而沉重的词语
浮尘，碎屑，船，帆，不可遏抑地向下沉
大海的广度和深度，不亚于一次罹难

就像那些失去了亲人的水手
你一说起风暴，他们就流泪

盖房子

鞭炮声里，挖土，打闹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偶尔会笑谈丧家的生平
家族的兴衰，过往
丧家每哭一声
房子就长高一寸
一群工人说笑间
手中的瓦刀下，敲碎了一地的狼藉

青藤盆景

只要有一圈一圈的年轮
有青藤抽丝的任性
开不开花都不重要了

提，拉，雕、刻
能不能受到人间的宠爱也不重要了
只要它在盆子里亭亭玉立

我担心春天会跟着写意
漫无边际的开启因缘之门
驿外断桥边，有人来见证盆景的魅力

就像，我想念的时候
能瑟瑟地走近它
轻声的喊妹妹

喊娘

每一次，娘走丢了
满城的喊，娘，娘，娘
直到满大街的人，都回头看我
喊着，喊着，娘就回来了

如今喊娘
却是梦中惊醒
咬着被角
呜呜咽咽的喊不清楚

钢钉

宁折不弯
断了也是一颗好钉

钉子与锤子

钉子遇见锤子
一下就能接通内心的闪电

嘭，嘭，嘭
沉浸在岁月里的撞击声
惊艳流年

更多时候
钉子和锤子像极了我们
在一隅，慢慢染上锈迹
再也与浪漫无关

云雾山的大雾

幕布后面
高处是雪，低处是云

再往下，生活在幕布后面的人
恰到好处的在之间穿梭，一再缩小的尘世之爱
悬空而没有附着力

除了随着剧情的需要，演绎苦难，自由，情欲
就只能在幕布后面，悄无声息的活下去，老下去，哑然，寂静
如果你不屑于向故事妥协，就只能在若隐若现的结局里延伸旅途

当夕阳把大幕拉开
忐忑之美，落满暮色，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开放的花朵
颤动梦里灵魂的琴音，不为流离，只为厌倦

只有风，谨慎的叙述着云雾山的孤独
挽着曲折与绵长，把剧本一一翻阅

《耳目脱节》

把声音剥离，就会触及到内核
被迫成为沉默者
裹胁，压缩，与陌生人打着哑语
或许可以倾听丛林的声音
许多事物的存在，比沉溺更真实
就像你无法用目光，撑开妄想
就只能让目光从小鸟的翅膀上滑下去
让不同的诗意落在纸上
完成心底深藏的幻象

托住意欲下坠的夕阳

落日是被鸟鸣举高的
就像枯草，被蛰伏的飞鸟呼啦啦点燃
群山哑然，万物苍凉

飞鸟只是打开了
进入事物的各种方式

油菜花开在近处

像一个小女子，轻声的唤我哥哥
唤一声，花就开一朵

不开口，油菜花也清脆欲滴
一如没有什么能阻止，芬芳

田野里藏不住乡音，更藏不住一个小女子的
麻花辫子，花裙子，以及甜蜜的往事

风吹大地，妹妹的呼唤让我一次次恐慌
就像这汹涌的花香，把来了又去的脚印拽进春天的诗行

我只想告诉那个接亲男子，只有懂得了这漫山遍野的花香
才能懂得让我深深着迷的呼唤，是我妹妹最美的摸样

稻草

在有用和无用之间
被踩在泥里，烂在地里
一些旧梦从不被人提起

就像
一个一生都在泥泞里行走的人
回到生他养他的土地

蓝屋顶的房子

在此之前，落日一直沿着轨迹
抚过一江春水，万山春色
以最温柔的方式，落在蓝色的屋顶上
就像母亲走累了，歇在山口上
目光里的惦念，绕过山坡
顺着羊肠小道，灼痛山梁的影子

请允许，蓝色屋顶亮如星辰
请允许，用一生的仰望，追溯自己的彼岸

清明，清明

今夜
一场雪蓄积已久

有人对饮
有人独酌

有人抱残守缺
有人视线延续

今夜，最大的一场雪
山高水低，净水无痕，寸断肝肠

说出一个旧名字

能说出口
就不会被一个名字拽出窗外
外面那么黑

没有力气喊出口的一个名字
仅隔着一扇窗
不歇的一盏灯

是坐在屋檐下，望梅止渴
还是把那么多的孤独，装在心里

竹子

劫数难逃
还是命

一把刀
延展出我们想要的竹子

而在终生响彻的刀斧之音中
竹子却一次次沦为空白

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你在门里
我在门外

许多事都看似如此，一次次重蹈覆辙
又在覆辙中，更改着门开闭的弧度

一如你触碰过的每一件事物
或被时光安抚，或与记忆撕扯，最终都要向我要一个来处

一如院子里的狗在饥饿，猫在流浪
去年的旧春联在风中撕扯

它们让我一次次变成一个孩子
一个可以哭，可以笑，可以闹，可以肆无忌惮被拥抱的孩子

你要问我为什么一扇门会高不可攀
我会告诉你，我的亲人怎样走也走不出我的家门

院子里的红玉兰开了

红玉兰在院子里，我在院子外拍摄
栅栏后绿植可以做背景，暗淡的房屋可以做暗调，
透过一树的花，选准角度，空隙
借助光圈大小，拍出美的感觉来
光影已经在心中成像了，我却意外发现一个老妇人
在玉兰树下睡着了，面孔清晰又模糊
花发，皱纹，轮椅，多愁善感的春天里
风在吹，光在变，花在开，花在落

微尘

像一滴雨
却不足以并肩雨的高度
雨跌倒了，汇聚出力量
它跌倒了，只是爬起来
跌倒了，再爬起来
仿佛千里之外的风，裹胁着俗世多余的念想
人们时常看见一个揪心的画面
从鞋底掉落的一小块泥
被无边无际的风吹着，吹着，就了无痕迹

书桌和餐桌之间的一朵花

如果鱼肉没什么嚼头
就去眷顾一朵花，无论成词，成句，
都能铺陈一首诗的前奏

一条纸上的河流，超度生活的悲喜
让你学会谅解夜色，疏远真相
沿着宁静之中的心跳，获得日子的安宁

在庸常和梦之间
花朵的颜色，是一段经文
在风声里吟诵，需要几世的修行
才能不坠入餐桌的阴影

一缕花香里疼你

一缕花香
足以粉碎一个春天
无论你怎样移花接木，左右言他
也躲不开芬芳，沁入心扉的忧伤
一朵花疼痛的影子哦
反复的被风撩起
纷飞的路上，纷飞的梦

为一朵花开，陷入绝境

那朵花，迟迟没有开
一个人迷失了，痴痴的等待

太多的季节，逼迫他举棋不定
春天的经书，被一一翻阅

就像现在，我会心疼的看着他
在春天喃喃自语

折枝不慎

折枝不慎
就会有坠落的风险
如同一朵花，引领着春天的颜色
欲望饱满，摇摇欲坠
那些超度不了的悲喜
一次次无辜的落了一地

折枝不慎

我断定折枝
压低了一朵花的高度
一个春天枯竭，归于平静
那么多芬芳，不再重生
迎风流泪的人，为占有的太多
忏悔所有的错

野花空寂

执拗的命
明知道没有人来到这片河堤
依然不管不顾的开，不管不顾的败
从芬芳到静止
止不住灿烂，斩不断雨水
任时光逐丝抽走毫无遮掩的爱
这春天的辉煌，谁来怜惘
这之后的荒凉，怎样安抚
还有那一片片的倦容，不同时光的情怀

小丑

多一份冷静，少一分喧闹
才能进入小丑，纯净的内心

舞台，观众，道具
无形，无声，无义

一次次在心里推盘复演的故事
也一次次逼迫你举棋不定

一次次左右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
在欢娱的中心，掩盖了多少绝望

舞台的辉煌，无非是用孤独演绎绝唱，
之后的空旷，无非是漏洞百出的欲望

演吧，再涂一次油彩
让梦在虚无中盛开

龙门石窟

要经历多少岁月
才能露出石头的本质
溜粉，渲染，描绘，重彩，镶金
不过是给一块石头披上一件俗世的外衣

如同世人，读了多少经卷
点化，顿悟，才能皈依初心
洁净如一片春天的树叶

就像千百年风雨的洗礼
让一块石头，什么都不再需要了
只留下慈悲，让尘世之痛得到缓解

因此，我们才会看见更多的佛
在群峰之上，眷顾风雨飘摇的人间

包砖块的夫妻

夫妻两个
女人提灰，上料
男人砌墙，包砖块
两个人任劳任怨，就像一块砖头
心甘情愿的被敲击，切割
按部就班的被砌成墙，盖成房
尽管所有的砖块，最终都是别人的墙，别人的房
这是一种和解，也是一种锲约
就像那块伤疤是他敲碎的砖块，从高处跌落到地面
再也不能把完整的生活留在原处

暮春

最后一缕芬芳被掏空之后
沉入泥泞的谷底

如同那么多同生死，共朝夕的梦
没有写进我的诗

风吹着花瓣，瞬间离开了颤动的枝头
失去了世界本来的样子

就像一个孤寡的女人，躲开尘世的是是非非
再无人轻声叩问

那时，风很大，雨一直下
不同的心情，写不同的诗

鱼头汤

一尾鱼
一旦和海有了关联
就会有一波一波的蔚蓝
沿着轨迹，涌动潮汐

如同大海
装得下一江春水的柔弱
却装不下一枚鱼头的苦和咸

就像现在，一碗鱼汤是一片海
一枚鱼头，是我小心翼翼叙述的一部分

风筝线绕在香椿的树梢上了

应该是一只风筝和香椿对峙
一条线界于柔软与坚硬之间

不紧不慢的风
重温了模糊不清的纠缠

没有等到花开的人
放不下春天的执念

就像此刻
我最担心什么

是一只摇摇晃晃陷入困厄的风筝
还是小小的香椿头，沁人心脾的抽出嫩芽

无论对错
那些芬芳的词语归你，那些困厄的词语归我

二姐

二姐脑出血以后
所有人的名字都是我的名字
她的丈夫是我，孩子女儿是我
孙子孙女也是我
每次我和妻子去看他，她却又不认识我这个弟弟
只是念叨两个没妈的孩子
小时候的相依为命，以及她出嫁时
身后拖油瓶一样的那个小弟弟
我摇晃着她的肩膀，说，姐，我是三儿
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你的亲弟弟
她却笑着说，你当我傻啊
我弟弟还在等着我给他娶媳妇呢

贫困户

给贫困户安装免费的电视信号
一对老夫妻，跑前跑后，端茶倒水
热情的让人感觉无比的温暖
感觉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被人重视过
调试好信号，电视节目他们也不看
守着我们依依不舍的说，
留个电话吧，回头坏了还联系你们
或者有啥事，拐到家里来坐坐
干脆在这吃了晚饭再走
老人恨不得拽着我们陪他们多唠会嗑
当我们迈出家门，走了很远回头
发现老人依然守在门口，冲着我们挥手
夕阳的余辉把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我们离去的脚步变得越发沉重

《滴成春天的向往》

它们在桃花上，局促，纠结
把春天咬出牙印

用安静的词语洗涤那朵桃花
让芬芳在风中苏醒

也用纯净浇灌我的梦
在震颤和柔弱中，溢出静静的忧伤

醉春

风吹大地，桃花开，梨花开
不说争艳，只说颠倒的时光

只说一个醉酒的人
在一杯一杯的醇香中，采集旧年的芬芳

它们没有留下使用的痕迹
积蓄许久的春色，只是被赋予新生的纯净

就像一个醉酒的人，他说不出春天有多明媚
却说的出，你的麻花辫子，红色上衣，大眼睛里盈盈的春色

那束光

干涸大河里的一尾鱼
在宁静里诠释
刚刚醒来的桃花汛
明日雨水纷纷
向晚深处，垂钓的一弯月

春三月

越来越喜欢用从未使用过的方式、、
来打开三月

比如，用一朵花
抬高三月，让一颗六神无主的心，
有所归属

比如，用一朵云
来化解所有的风险，让我孤独时能看到
雨水如何汇流到一条河流

就像我再也没有多余的方式
靠近三月，桃花那么艳，梨花那么白
你的妩媚，寄养在风里

《一枚寂静拱出》

滴水的屋檐
暗蓄流水

辉煌的落日
隐入舞动的山峦

当你看到我们的影子
我躲在屋檐下，静看陌上花开

天空越阴沉
父亲的眼睛越雪亮

深一脚，浅一脚的云路
贯穿了人间所有的恍惚

一个日子可以让所有的亲人落泪
也能把一座山提到无人能及的高度

隔着山，贫瘠的春天被父亲的目光唤醒
隔着雨，静静地站在父亲身后，一声不吭

天还那么高，变幻无常
风还那么近，翻脸无情

她没有把疼痛讲出来，怕父亲又不管不顾把她仍在世上
也不忍心让父亲看见，一个人在这变换无常的尘世，进退维谷，生死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