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礼】烟火人间过客

红袖添乱 · 发表于 2023-8-23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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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间烟火』

1.

八台山的雾更薄了些
它胸膛里的鸟叫得更欢了些
喊山人像狼嚎，鸟吓得闭上了嘴

褪去薄纱的崇山峻岭
鸟兽们敛去了声息
巴茅草挺起了红色的枪管
别误会，我不是猎人

大娘把地瓜从沙地里掏出来
像掏出大山鸟儿们产下的卵
每一颗都白得惊心
“一块钱一斤，甜得很呢”

我没敢下口
生怕满山的鸟，都痛出声来

2.

放过稻米，放过花朵
放过鸟声，放过黄昏的背篓

它没有放过我的睫毛
总有一滴把眼前的山村迷蒙起来
它没有放过我的耳朵
总有一滴把枯荷的叹息滴落下来

我没有放过雨
还有被雨拥抱的村庄
偶尔，还能听到一声低沉的“哞~”

3.

在对明天的期待中
黎明前的黑暗，黑如深渊

她仍像一枚柳叶
白衣为甲，不停地向迷雾冲刺
无影灯因此又亮了许多

不能把他们带进无灵魂的绝地
不能让他们从悬崖跳下去

悬念终将安稳，被赦免的伙伴指向地平线时
她发红的眼睛
趁机也给黑暗捎去了光芒

2023.08.19

『所以远离』

1.

所以，你突然问我在干吗时
我该不该如实回答——
随秋风而来的困扰，确切说它不是一粒种子
但掌心土质松软
且水源充足。它没有问路就植入了

和悬吊吊的叶子一样，探入秋的根部
并试图钓出
骨子里的小虫。我又是否
该掀开羽毛，让啃噬见证她的坚硬

或者，清点一下
除了你的，还有多少块，是我的骨
如果指头不够就用指节
如果指节不够就用指纹。再不行，就指语

2.

在人群之外，秋蝉已经深藏了问候
目光掀起的涟漪
搂着半开芦花。尽量让脚步
与夕阳的心跳一致

一步一步，覆去你迷过的路
暗红的步道上
就有平静的月色溢出来。那是被选定的光
在夜行者的眼里酿酒

广场舞的回声和万家灯火
都凝固下来。答案是唯一跌宕的音符
回神后的表情又开始鲜活
眼里的热，好似又升了一度

2023.08.19

『秋风误』

1.
循着雨打梧桐的韵脚
你依然找不见，整个上午
我一直试图抽干秋风中的水分

山坡上枫树的叶子
还在红的路上，身边依旧半开的芦荻
没有你的消息

季节澄明。头顶有雁群飞唳翔过
看得久了，竟看得竹节上的那只蜘蛛
恍恍惚惚开始吐丝了

2.
站在秋风里，恍然觉得
不愿黄去的叶片绿得像个谎言
东山的鸟儿尚没有忘掉入声，一腔方言
让秋天的每个词牌，都愈加婉转

此行的误入，一些唱词是即兴的
在凌乱的文字里，每一次停留
都有裂帛之力

我是说，秋天河水清冽
适合说一些与爱情无关的大白话

3.
我已经感受到了，今秋的风暖融融的
广袤葳蕤的原野
微黄的草尖，都想为你再绿一次
大风吹散的云朵
也想为你再胸无城府的白一次

反正岁月朗朗，谁也不能停下奔跑
反正蓝天和湖水之间，有一面镜子
反正秋风已误了良辰，我们不妨一直观望
再不掉头远去

2023.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