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心安插在春天里》(外三首)

程志强 · 发表于 2014-4-2 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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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心安插在春天里》

阴雨把春天的视线压低；
车声把城市的脚步抬高。
灰尘在吹散前，
被雨水揉和成欢蹦乱跳的泥点子。
对视着急喘的我。

我把心安插在春天里。
情愿让春风吹来恍惚的知觉，
不断地遭遇错失。
让肉体的灰烬，彻底地心灰意冷。

一如，用旧的清规戒律，
在废墟中永恒地止步。
经年之后，草木的芸芸众生
隆起一片葱茏的绿野。
心，在那里的宁静中安歇。

《灰尘》

春雨把光线濡湿，灰尘蜂拥而至。
我看不到一根清晰的光线。
清脆的鸟鸣，也裹满了灰尘。

我的思念，被事物的瘫软牵制，
被废弃。一块石头在说着倒春寒。
激灵的嫩芽，
爬不上蒙尘的树梢。

来不及羞涩、羞赧，甚至，
来不及发动一次羞耻。我的体内，
有鸡毛掸子弹不掉的灰尘。
——只有偏激的光线，能拍打。

《抱着》

春天抱着河流
痛哭或歌唱

春天抱着树木
颤栗或舞蹈

春天抱着街道
灰心或走心

春天抱着我
我抱着春天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只》

落水时，我听到了河流
涌动着的呓语。
证实了她并没有绝望。
她渐渐苏醒的体内，
曾沉溺过太多的漂流瓶。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只。
我准备花掉一个春天去打捞，
读瓶中的喟叹。
读被黑夜吞噬的鱼肚白。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只。
像隔年的伤疤，
跟着欢腾的鱼儿远游，
河底的影子，是暗淡的花朵。
被捻细的阳光照亮，
又终将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