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格子间(外二首)

沙从兵 · 发表于 2022-12-3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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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格子间(外二首)

旷远小成黍子
翘起翅膀梳理风雨，飞翔枯若落叶
鸟在笼中
只求一箪食，闭目赋诗
或吟林中的野径

木格子的窗内
红泥的小火炉，煨热一壶高山流水
一盏灯火
贪图一卷书，半袋文字
闲话垄上的轻烟

一盘残棋，过河的小卒
深陷夜的泥沼，听见苇尖上，好像
是露珠摔碎了
月光的玻璃

心中绿洲

落日晒红了脸，依旧
是村里最丰饶的那个勾魂的女人
站在水中，露出的白腿
嫩如藕节

撵一群喧哗，爬上岸
吆喝声在黄昏的火烧石上
磨出酒香
一一不听使唤的死鸭子
回家送归西天

母牛，抬头冲村中的晚烟
哞哞嘶叫
而我眺望飞鸟乘云划桨远去了的
想必江上薄雾，今夜
又要笼罩孤洲

左耳

古怪的秉性，常气晕母亲
拧起左耳轮巴掌啪啪抽肿他的右脸
等放下手，咧着嘴
扮个猴样，兀自蹿出门去

拗不过犟牛，索性就扣住鼻子
被父亲送进了校门
红旗下长成一名守卫边疆
威武的军人

………醒来时，他已在国内医院
炮弹震裂的左耳，殷红的鲜血
染红了誓言
像猫耳洞一样沉寂

一位天使，带着从家乡的田埂边上
采撷的一束野花
悄然私语，摆放在
心跳最近的地方

2022.12.2记于青草湖。